黑衣人丙捏着阿舟的肩膀躲在暗处,威胁她不许发声。阿舟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整个人像水洗了一样。
胖子在山洞里等了又等,简直如坐针毡。按照时间来看,那傻东西早就应该回来了。可是,这人呢?!去哪儿了?
顾大夫也察觉到不对劲,于是对胖子说:“燃儿,咱们即便不出村,也当换个地方等。这里,唯恐不再安全。”
胖子皱眉道:“爷不走!爷走了,那傻东西找不到爷怎么办?”
顾大夫忍了又忍,终是说道:“昨个她回来,我原本以为她有所图,可见她给了食物,又提醒山里有杀手,也就放松了警惕。再后来,我将《栖草行医录》一分为二,给予你俩一人一半。她表现得并无惊喜之色,我也就更放心了。要知道,咱身上唯一宝贝的东西,也就是那本举世无双的医书了。再后来……你烧医书,她竟用手去火里捞……”
胖子烦躁地说:“别说了!烦不烦?!”
顾大夫黑着脸,不语,眉毛却拧成了麻花。
胖子不是傻子,甚至可以说,他十分聪明。他看得出,傻东西特别看中《栖草行医录》这本医书,否则也不去火里捞残页。当然,若非傻东西看中,他也不会去将其背下来。更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种过目不忘的天赋。
胖子站起身,说:“我去门口透透气儿。”
顾大夫忙阻止道:“小心些。”
胖子说:“傻东西就算图谋医书,也得绑了我才行。若她敢背叛老子,老子一头碰死,也不给她留一个字!”
顾大夫心惊肉跳啊,生怕胖子想不开,立刻说道:“小主子啊,你不能……”
胖子微怔,看向顾大夫。
顾大夫表现得一脸茫然:“我没说,你听错了。”
胖子嗤笑一声,说:“爹,你都不让我当个明白鬼。”言罢,就要往外走。
顾大夫一狠心,喊道:“我说!”
胖子停下脚步,依靠在山洞边,抱着胳膊向外看,耳朵却听着顾大夫的讲述。
胖子的表情始终保持着冷静,似乎在听着别人的故事,眸子里甚至透出了几分笑意。
他在笑,笑世事无常,笑自己的身世如此搞笑,笑顾大夫隐藏故事的本领还挺高超,笑若非那些杀手追来,他可能会在闲渔村里撒泼到老,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娘亲是哪个。
而今,娘亲是谁,他知道了,可亲爹是谁,又他娘的成迷了。
原来,自己就是一个败坏门风的存在、是礼义廉耻的败笔、是使家族蒙羞的丑事、是那般的不堪……
胖子笑着笑着,眼睛就湿润了。只是,他不哭,他就要笑。为谁哭啊?不值得……
顾大夫正要出来劝胖子,胖子却敏感地察觉到异样。不远处有几片叶子,动了动。
胖子回身,走进洞里,对顾大夫说:“外面有人。”
顾大夫一惊,立刻拔出匕首,严阵以待。
胖子说:“爹,咱俩可能要长眠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