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还是夏泽那顽石境武夫的全力一击。
但严崧脸色骤变,抵起斧子碰上剑锋,叮当一声巨响,夏泽面露苦色,后退了四五步。
“木姑娘,这差距还是挺大的,我一个人打不过他呀。”
木桃双手环胸,嘴里嗯哼一声,站在一旁。
严崧心中忐忑,的确还是那顽石境的力道,只是在他心中,那一剑仿佛有神灵站在身后,开口对那一把剑下诏,要他无坚不摧,无往不利,一剑下来,将他那颗怯懦之心的锋芒,尽数削去。
倘若这小子境界跟自己一样,不,再提升两个境界,自己如若不倚仗术法神通,几乎就不是一合之敌。
夏泽渐渐进入了一个空明无我的状态,这男练剑法果真有差别,剑势大开大合,如泰山压顶一般,更玄妙的是,他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这股威严的剑意,无时不刻不在打磨他的体魄。
离火八荒剑斩在斧钺之上,还没等严崧出力将他撞开,夏泽深吸一口纯粹真气,顺势碾步,架在斧背之上的剑刃,剑刃沿着斧柄刺啦一声,在严崧胸膛划出一道巨大的创口,血肉翻卷。
严崧吃痛,双眼中尽是怨毒,怒吼一声,体内罡气喷涌而出,再次逼退夏泽。
许久未动的木桃抓起一把四散的发丝,咬在口中,缓缓弓腰,心念电转间持剑杀向严崧,严崧再度架起斧面抵挡,斧盾背后的严崧,只听到一声剑斧对撞的脆响,接踵而至的就是暴风骤雨的剑气!
倾盆暴雨般的剑气!严崧咬紧牙关,双足还是缓缓沉入泥土之中,他运起纯粹真气,再度一斧横扫而出,木桃高高跃起,闪身躲过,那一把飞旋的斧子将一棵棵大树齐腰斩断,又在度回旋到了他的手中。
这时,少年再度从树上落下,仗着手中那把半仙兵,看似乱砍一气,又像是颇有章法,虽然没能造成实质伤害,却相当酣畅淋漓。
剑身之上,四散的火灵逐渐凝聚,一丛火焰缓缓燃起,伴随着夏泽一剑斩出,一只呼啸的火龙飞掠而出,直取那厮头颅。
夏泽大喊一声:“真他娘的痛快!”
严崧后退两步,手中斧钺如同旋转的水车,最后被他用力甩出,那一道飞驰的红色火龙撞上了斧钺,被一分为二,却仍是不改方向。
严崧胸口炸出一团火花,一片焦黑。
那一柄斧钺飞掠而出,木桃夏泽二人心照不宣,闪身躲过。
“小心,那一把斧子看来是他炼化的本命物,能够根据他的心思回旋。”木桃提醒道。
夏泽点了点头,他渐渐发现了这一套剑法存在的某些玄妙之处,像是刻意留下了某些步伐空缺,让共同修炼剑法的男女,如同琴瑟和鸣一般,两两配合。
严崧似乎没有给予他们二人喘息的机会,像是俯身行三叩九拜之礼,双掌在地上用力一拍。
不远处,夏泽木桃站立处,地面上忽然有一双黑色大手,死死抓住二人脚踝,夏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得哇哇大叫,而木桃则泰若自然,身后那一把回旋而至的斧头,风声大作。
回手一剑,那一把恐怖的开山斧烟消云散。
夏泽偷偷瞄了一眼木桃,少女噗嗤一声,伸出纤细一指来回摇了摇。
“这点胆子还好意思说要做我的小跟班?夏泽,你还得练啊。”
夏泽一听这话,原本常年日晒的面容,再度浮上一层红色,涨至耳根,支支吾吾狡辩道:“木姑娘!这可怨不得我啊......行走江湖的少侠,初出江湖,都会容易遭邪魔外道暗算的,只有着了道......才能成为人人闻之色变的大英雄大豪杰咧!”
木桃歪头一笑,朝着他的头顶轻轻一锤:“好好好!”
严崧本命物被毁,呕出一口鲜血,面色如白纸一般苍白,这小娘们刚才竟是在隐藏实力,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对死亡的恐惧,那女子带着少年,手持长剑,大步踏来。
生死攸关之际,他丝毫没有犹豫,将葫芦内仅剩的五颗丹药,悉数吞入腹中。
天地寂静。
严崧脚下的土地,青草、泥土渐渐变得灰白。
转瞬间,严崧的全身肌肤,变成了可怖的青色,双眼似乎下一刻就要从眼眶之内喷射而出,胸腹之中,那颗心脏,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鳞片,黑色的心脏,筛糠一般,暴跳如雷。
严崧忽然惨叫一声,捂着心口,倒在地上。
“木姑娘,他这是怎么了?”夏泽看那人全身散发着蒸腾的白色雾气,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大概是服用了某种强行提升修为的丹药。”
她一手牵着夏泽衣角,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这种丹药,即便是我们剑修强者如林的龙胜洲,也是极其稀有的,部分道家修士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将其祭出,教派之内对丹药秘方更是三缄其口,绝不会使其外流。”
“想必这丹药绝非道家真传正统,只是学了皮毛,炼制方法有伤天和,提升了修为代价也是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