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他人卧榻之处酣睡之人,会毫无防备的将破绽卖出吗?
更何况是一名会使拘神符箓的炼气士!
果不其然,少女嘴角一翘,食指一弹,顷刻间那红色小鬼噗嗤一声,头颅炸裂,化作漫天血雾,头颅之下的身躯还在不停的抽搐。
林露清将手一拨,头顶的血雾消散于无形。
老夫人心中巨震,刚想化风而起,慌不择路间一头撞在屋顶之上,密密麻麻的金色古朴符箓在房屋内亮起,那老夫人怪叫一声被弹回地面,蛇状电流在身躯之上游走。
万念俱灰下,妇人磕头如捣蒜,土地公吴骓亦万分惶恐,跪地磕头,“仙师饶命,仙师饶命!”
少女神情玩味,将一颗仙家果子丢进嘴里,闭目养神。
“哦?饶了你?本姑娘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想活命可以,但是只能活一人,你来选。”
吴骓面露难色,看着地上涕泗横流,痛彻骨髓的夫人,长叹一声。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毕竟是朝夕相处了三百余载的老太婆,就是平日里自己由着她的性子,才让她养成了这等不识大体的德行。
吴骓颔首作揖,毕恭毕敬的哀求道:“仙师在上,小的愿将百年积攒钱财连同山头一并奉上,还请仙师饶了我与这老太婆性命,仙师的大恩大德,小的一定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太师椅上,少女再次手指微弹,而后砰的一声,一阵罡风吹过,土地公吴骓右手袖管处,空空如也。
金色的血液自袖口处滴落在地,吴骓疼得抽搐,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我让你选,不是让你和我谈条件。”,林露清睁开眼睛,面若寒霜,“你是如何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再选一次,这次换你选,最后一次机会,别选错了。”
地上那老妇人听闻此言,喜极而泣,如获大赦,赶忙说道:“请仙师饶我一命,老奴愿生生世世,做牛做马,不敢有丝毫怨言。”
言外之意,她活他死。
吴骓没有说话,一颗早已蒙尘浑浊不堪的道心缓缓零落。
心中感叹:“死到临头了你还是这么蠢啊,老太婆。”
土地婆婆的神情凝固了,林露清正一点一点的将手中那道金色符箓一点一点揉成一团。
老妇人的身体魂魄似有感召,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不断的弯曲,对折,变成散落一地的金粉。
“哟,教训下人呢?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门外,木桃自屋檐上缓缓落地,像是一只轻盈的云雀,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衣衫与鬓角。
林露清心念一动,便知晓这木桃多半是为了昨天那件事上门讨个说法的,也好,顺便了却因果,她还真没怕过谁。
推开门,客气的问了一句:“有事?”
木桃听闻此言,嗤笑一声:“打一架?”
林露清眼见她开门见山,也不废话:“也好,那便打。”
纤纤玉手绕至脑后,木桃取下一把金色簪子,满头青丝瀑布一般落下,垂在腰间。
再一翻手,一柄五尺长的雁翎四面剑被她握于手中。
这柄剑相对木桃来说,有些长了,因此她将剑鞘制地,步子往前轻轻一跃,伴随着冰冷寒光与清脆剑鸣,锋芒毕露。
相较之下,林露清就显得低调了稍稍,右手一探,一柄剑身赤红的长剑被握在手中。
“打之前问一句,你是为昨天被我打伤那小子来的?”
青衣少女持剑而立,眼含星辰,笑容如三月春水,“一半一半吧,我木桃以后可是要做九州第一剑仙的呀,要揍谁从不挑日子,想打就打!”
二人身形暴涨,一跃而起,针尖对向麦芒。
轰隆一声,云溪镇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