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蝶宗的心法注定不是争强好胜,只求自强而不求称霸,很难让人敬畏。
“那可未必。”法空慢慢摇头。
两人已经不止一次讨论过这个问题。
宁真真的想法一直在改变。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增强一下玉蝶宗的实力,不能任人宰割。
后来,渐有雄心,想让玉蝶宗屹立于强者之林。
甚至更后来,想要成为大永第一宗。
可到现在,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看清楚了玉蝶宗与大妙莲寺的差距,还有与神剑峰的差距。
她已然明白,想让玉蝶宗成为大永第一宗是不现实的,注定只是一个妄想而已。
法空先前却是让她保守一些。
可现在却改变了态度。
宁真真弯腰摘下一朵小花,娇艳而夺目的小黄花,在晨光中仿佛在放光。
她将小黄花插到鬓边,笑道:“师兄怎么说?”
法空打量着她。
人比花娇,美得不可方物。
宁真真笑眼弯弯的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法空道:“大妙莲寺是强,神剑峰也强,可玉蝶宗弟子也并不弱,以柔克刚也是一条路。”
宁真真轻轻摇头:“难呐。”
柔毕竟是柔,柔与刚相撞的时候,有可能克刚,但更大的可能是克不了刚。
法空道:“我看玉蝶宗弟子现在的精气神足够饱满,却已经失了锐气。”
这便是玉蝶宗心法的先天限制。
柔和而中庸不,不取极端。
而极端更容易强大。
当然极端是一面双刃剑,既能强大,也能伤及自身。
最顶尖的宗门在极端之后往往会有补救之法,阴阳调和,从而令其圆润。
现在玉蝶宗的心法差了一点儿,需要改变。
这一阵子研究绝天遁世诀,让他对武功心法有了更深刻的领悟与认知。
他看到玉蝶宗心法的缺陷,也找到了改变之法。
如果能依自己的想法重新改编,玉蝶宗凭此心法,成为最顶尖的宗门并不是问题。
“前一阵子失了锐气之后,通过去钟山历练,改变了一些,可这些弟子们回来时间一久,便被同化了,再次失了锐气。”宁真真失笑道:“她们骨子里就是安逸的,锐气只能一时,很难维持。”
“那再去钟山呢?”
“再去还管用,可是效果越来越差了。”
“几次就没效果了?”
“三次之后,就已经疲了,去了就能进入状态,回来也能进入状态。”宁真真苦笑道:“去了便紧绷起来,而回来便放松下来。”
“一松一紧,一张一弛,倒是有趣。”法空笑道。
宁真真笑道:“通过一张一弛的调节,她们确实修为大进,可也变得更不思进取了。”
她们努力修行,并不是因为喜欢修行,而是不想被人欺负,不想任人鱼肉。
现在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不再害怕受欺负,修行自然也松懈。
她们更喜欢的是养花弄草,养猫养狗,或者绣花弄针,不愿研究武学。
而到了大宗师之上,想要进境,需要连绵不断的努力,十年如一日般的专注于修行。
唯有这般才有望灵光闪现,悟得更深。
自己已经使尽了办法,都没办法催动她们的上进心,实在无可奈何了。
法空道:“根本还是要改变心法的。”
“改变心法的话……”宁真真迟疑。
法空笑道:“我给你们改了一版,不知效果如何,你可以找人练练看。”
“我来练吧。”宁真真道。
刚创的心法,难免会有一些问题,一旦出问题,轻者走火入魔重者没命。
哪能让弟子们去试。
法空摇头:“换个人吧。”
宁真真蹙眉,想要坚持。
“你受我影响太深,未来的变数太多,我反而不好观察。”法空道。
“这样……”宁真真迟疑。
法空笑看着她。
宁真真想了想,最终叹道:“那就让星晴吧。”
“丁星晴?”法空双眼忽然变得深邃,看向了东边,目光穿过横亘如银龙的大雪山,落到了玉蝶宗别院,落到了丁星晴身上。
丁星晴正在练武场上练剑。
周围还有十几个女子在练剑。
其他玉蝶宗弟子则各在自己的小院里忙碌着,有的在打扫院子,有的在打理花圃,有的在与小猫玩耍。
法空看得想笑。
这些玉蝶宗弟子确实太过安逸,生性不喜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