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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源武藏端坐在巨石之上,行将就木,气息颓败,仿佛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中,没有任何强者威势可言。
但现在,源武藏那半开半阖的浑浊双眸,突然睁大。
“轰!”
他那具枯槁的身躯中,突然迸发出一股如渊如狱的气息,仿佛有一只被囚禁千年的太古凶兽,挣脱枷锁,脱困而出。
这股恐怖的气息,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顿时笼罩整个溶洞。
场内众多强者,汗毛竖起,噤若寒蝉,感受到刺骨的冰冷笼罩全身,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这一刻,他们甚至产生一种错觉,眼前的源武藏,不再是奄奄一息的老者,而是化身为剑中指神,冠绝天下,无形中透露出的杀气,可令人毛骨悚然、闻风丧胆。
更加令人震撼的是,之前拔剑劈向源武藏的疤脸剑客,此刻像是被石化了般,依旧保持着劈砍的姿势,身形却悬停在半空中,违背了万有引力。
遥遥望去,就像是一副静止的画面,诡异无比。
“刺啦!”
就在这时,源武藏的眸中,绽放出比恒星还要璀璨的精光,化为披荆斩棘的神剑,撕裂长空,割裂阴阳。
任谁也无法想象,人的眼神,竟然也能凝结成剑。
剑光如匹练如飞虹,激射而出,其中蕴含着霸道犀利、肃杀寂灭的意志。
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这一剑的锋芒和绚烂,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仿佛已经超越了剑,得到了升华,是神王一怒、是灭世之罚!
凡是见到这一剑的人,根本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心,只能俯首称臣,献上自己所有的崇敬和膜拜。
就算是仙佛,也会在此剑之下颤栗。
“歘!”
电光石火之间,剑光洞穿了疤脸剑客的咽喉。
殷红的血花在空中飞溅,犹如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刹那芳华,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美感。
这明明是杀人的剑法,但在源武藏的手中,却上升到了艺术,达到了完美的境界。
“这……就是剑圣的真正实力么?我……错了……”
在生命的尽头,疤脸剑客不得不承认,能死在这样的剑招之下,是自己的无上荣幸。
“扑通!”
下一刻,他的身躯摔倒在地,道消身殒,彻底死绝。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一时间,偌大的溶洞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多强者瞠目结舌,呆立在原地,犹如一个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他们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绝世一剑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突然,源武藏从巨石上,站起了身。
几缕阳光,从溶洞的缝隙中照射下来,将他的脸庞照得半明半暗,纵横交错的皱纹,仿佛一道道斑驳剑痕,棱棱的颧骨高高凸起,白眉斜向上插入两鬓。
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高处不胜寒之意。
此刻,场内众多强者距离他,不过数米之遥,却仿佛隔着千重山、万重水,咫尺天涯,再怎么追赶也无法靠近。
源武藏就那么站着,高高在上,犹如屹立于九天、俯视芸芸众生的神祇。
直到这一刻,场内众多强者才明白——
当今世上,显赫一时的剑豪有很多,但剑圣,唯有源武藏一人!
刚才那种神乎其神的剑术,没有人能够抵挡。
源武藏甚至都没动手,单凭眼神,就令一位强者陨落。
只要他愿意,心念一动,在场所有强者,恐怕都将埋骨于此。
这,才是真正的剑圣。能在百年前那个刀光剑影的血色年代,叱咤风云,纵横无敌。
突然,黑崎勇夫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激动无比地跪倒在地,高呼道:“恭喜剑圣大人,神功大成,放眼世间,再无敌手!”
源武藏用居高临下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声若雷霆道:
“老夫的确百年不曾握剑,但百年来,老夫一直在磨砺心中的剑!剑术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后,便会知晓‘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的道理!因为无招,所以也没有弱点,无懈可击,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单凭剑意,亦能在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
“如今,老夫本身已经化为了剑,人剑合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轰!”
说到最后,源武藏的头顶,冲出一道璀璨剑光,轰穿溶洞,直上云霄,形成了一柄参天巨剑的形状,锋芒毕露,照耀四方,将整片天地都给贯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