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如烟雾般笼罩着小城。
街上行人却有不少,其中不乏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风尘仆仆,似长途跋涉而来。
至于原因,却也简单的很。
因为这座城走出过一对姐弟。
——慕容桐皇、慕容梧竹。
当他们名声传遍离阳时,这座小城便有无数游客出现。
酒楼、茶铺各种商店瞧见了商机,纷纷这对几乎足不出户的姐弟挂上关系。
慕容姐弟上午在这间小店中吃包子,下午在那就茶铺听曲,晚上还不忘去酒楼中用餐,时不时的逛胭脂铺、书店……
这种话听多了也不由让人暗中咂摸,慕容姐弟总不会是街溜子吧,每天都是在街上闲逛。这家坐坐,那家看看。
轰隆隆!!
雨幕中,一队上百骑的剽悍骑士闯入城中。
街道行人纷纷闪避,稍微有些见识的人,更是变了颜色。黑骑黑甲,气魄雄伟,莫非是远近驰名的背魁军。
虽说背魁军传说被慕容桐皇一口气破了三千甲,声势不如以前,但也是天下有名的强军,绝不是寻常百姓乃至江湖门派能够撼动的。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士,体型彪悍,膀大腰圆,标准的燕颌虎须,豹头环眼,若是让嘴毒的徐凤年来点评,便是这厮长得能镇鬼驱邪。
大汉腰间悬挂古朴双刀,一长一短。懂刀的人,或会发现这两柄刀出自已亡的东越,是只有皇室贵胄才能佩戴的仡党刀。
不错,眼前佩刀大汉正是东越亡国人。
此人实力不俗,投靠了皇子赵楷,颇受重用。
此次带领上百骑精锐的背魁军,正是要将慕容家族满门擒拿。
当然,那位赵皇子做事讲究牌面,理由一定要堂堂正正,免不了要先给慕容家族找些麻烦。
原本与东越刀客一同执行任务的,还有那名为卢升象的大将。不过那家伙在出发前托辞染病,无法下床,于是这趟任务便只能由他来领头执行了。
东越刀客也不在意,在执行任务前,他就调查过慕容家族,不过是个三流家族罢了。
莫说上百骑全副武装的背魁军,就算是五十骑也能来回冲杀,肆意蹂躏。
更何况……
东越刀客目光望向旁边看了看,与他并肩而行的俊马上驮着个身披鲜红甲胄的古怪人物,全身几不见裸露皮肤,甚至脸上都覆盖了面甲。整个人带着一股冷冽的杀机,如同一尊神兵天降。
有着符将红甲坐镇,便是真遇上高手,也全然不怕。
片刻后,上百骑人马已临近了慕容府邸。
慕容家族虽是三流,但到底还是名门望族。但见高墙红瓦,朱门大户,门口还蹲坐着两个石雕狮子,栩栩如生。
似是知道将有不速之客的到来,朱门紧闭,一个人也没有。
“嘿,以为关门就可以了么?”
东越刀客面露冷笑之色,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作为亡国遗民,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虐杀离阳人。
赵楷给的命令是擒拿或斩杀皆可。
但若要他来执行,就免不了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东越刀客冷笑一声,一踹马镫,双臂一振,人如鹰飞。尚在半空之中,手却已握在了刀柄之上。
唰!
刀光倾泻,大门已破碎开来。
“慕容家族参与谋反,尔等乖乖束手就擒,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东越刀客到了一步踏入院落中,冷笑一声:“对了,若不反抗,也是一死……”
话语说罢,瞧见院中的情形,神情却是一滞。
宽敞的院落中,只有两个人。
一个身着白袍,腰悬双刀。
另一个白衣胜雪,婉兮清扬。
但毫无疑问,这都是两个绝色美人。
那白衣美人手持铜镜,正在整理略显凌乱的头发,不住抱怨道。
“桐皇也正是的,人家都说了受不了,偏偏还那么快。”
双刀美人白了她一眼:“对手都来了,好歹给人一点尊敬,别管你那头发。”
慕容梧竹娇哼一声,继续整理如瀑青丝:“话说你怎么会来?”
“我在听潮阁待得好好的,你当我想来吗?”
南宫仆射没好气道:“还不是慕容桐皇担心你对付不了这些家伙,千请万求才让我出听潮阁。”
从安利《头场雪》事件后,这两个女人就有些不对付。
“我才不要你帮忙。”慕容梧竹撅了噘嘴。
“懒得和你废话。”南宫仆射却已将玉手按在双刀之上:“我对付东越刀客和红甲符将,你去打发背魁军,看谁先取胜。”
慕容梧竹将最后一缕发丝捋顺:“好,依你一次。”
南宫仆射化作一抹白虹,绣冬春雷同时出鞘。
一柄绣冬卷起千重雨滴,一柄春雷斩下滔天气浪,双刀分别袭向东越刀客和红甲符将。
慕容梧竹收起铜镜,悠悠一叹。
下一刻,倩影如同被一缕清风卷起,骤然出现在一名背魁军身前。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在那背魁军胸口。对方顿时如遭重锤轰击,整个人横飞而出,砸在身后几个背魁军身上。
“唉,人家真不想动手啊,这个天用来睡懒觉不好么?”
……
“借你头颅一用。”
当说完这句话时,蟒袍老人就摘掉巡捕头领的脑袋。
不,他嫌弃摘掉巡捕头领的一颗脑袋还过瘾,袖管卷起,丝丝缕缕的纤细红绳拂动如赤红小蛇。
赤红小蛇四下蔓延间,惨叫声连连响起,距离蟒袍老人较近的巡捕纷纷被红线割掉脑袋。
一时间,整个仪门前躺着数十俱无头尸体,血腥味令人恶心欲突。
蟒袍老者喃喃自语:“一个巡捕头子差了点分量,那么死了数十名巡捕,怎么着也可以安插上造反的名头了,株连九族也为过。幸好,咱家是个无后之人,这一笔账就只能算在别人头上了。”
蟒袍老者并未趁热打铁,只是优雅的并拢双指,抹过手臂“红云”,一幅闲淡镇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