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居士说得太对了,那贫道也不多废话了,晚宴直接开始吧。”任掌教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夏天这么一打岔,直接不说了,“大家也随意吧,开吃就是了。”
那些宾客都觉得不可思议,任掌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随和了,而且对那个年轻人未免也太好了吧。诸多疑惑,可惜没有帮他们解答的人,只得先吃完饭再说。但如果只是吃饭的话,那一顿晚宴很快就能结束,不到半小时就有种要接近尾声的感觉,这让经常参加宴会的
众宾客很有些不适应。
“任掌教,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没必要整这一套。”果然还是有人沉不住气了,搁下碗筷便问了出来。
其他人有不少也是这个心思,纷纷响应了起来:“是啊,就算我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批评就是。”
“不说清楚,饭也吃不安生啊。”
“……”任掌教倒是没想到这些宾客居然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不由得笑了起来:“贫道确实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些年一直闭关修炼,好容易出关了,就想着请大家吃顿饭,仅此而
已,你们不要多想了。”
“这没法不多想啊。”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紫冠道长振身而起,“任掌你多年不露面,忽然就出来了,还设宴请我吃饭,又不说出具体缘由,你觉得我们吃得下去吗?”
“是啊,平白无故地如此款待,我们实在心中难安。”
任掌教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想给你们说件事情。本来打算饭后再说,既然你们催问了,那贫道就先讲讲吧。”
“果然还是有事情要说。”一众宾客听到这话反倒是松了口气。“贫道本名任皓,法名道昉,自幼出家,一直在终南山上修行。”任掌教不由得站了起来,目光扫视众人,缓缓说道:“至今活了七十二年,天资普通,修为也不算高,比不
过彼时的一众师兄师弟,但是吕师兄还是将掌教之位传给了我。”
众宾客听得任掌教开始自述生平,愈发莫明其妙起来,他到底想说什么啊。这时候又不好打断任掌教的话,只得静静地听下去。“自从接了掌教大位,贫道心中惴惴不安、如履薄冰,生怕一步行差踏错,便给终南山和重阳宫抹黑了。”任掌教可能确实是在地底给憋坏了,绕了好大一个圈还是没说得
正题上。
夏天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任老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就别再废话了,我还想跟小长腿妹早点休息呢。”
宁蕊蕊有些羞怒地打了夏天一下,低声骂了一句:“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这有什么,说得是事实啊。”夏天一脸得不以为然。
“懒得理你!”宁蕊蕊瞪了瞪夏天,小声警告道:“总之,以后别说了。”“夏居士,你别急,就快说到了。”任掌教对夏天确实敬重有加,半点不舍得对他有所违逆,笑着安抚了两句,接着说道:“当年,不管是师尊还是师兄,在传位时都说过,重阳宫掌教之位事关重大,不只管着这数千里终南山,而且兼济着天下散修,所以更加注重德行而非才能。如果没有德行,就算天纵其才,重阳宫掌教之位绝不能传。相
反,如果遇到了有大德之人,即便他不是重阳宫的人,也可以传位。”
这话终于算是说到重点了,不只是众宾客感觉到了端倪,那位浓眉道长更是手心都渗出了汗,他分明已经预料到了任掌教想说什么了,身体隐隐地有些发抖。“今日,贫道便遇到了真正具备大德之人,那就是这位夏天夏神医。”任掌教一脸诚挚地指着夏天,“他与我终南山其实毫无瓜葛,但是他却救了贫道的命,还不惜冒着生命
危险修复了终南山的数千里灵脉,也等于救了你们的命。这样的大德之人,贫道觉得他才是重阳宫掌教的最佳人选,贫道决定将……”
“打住,打住!”夏天也听出来了任掌教想干嘛了,有些不爽地说道:“任老道,你欠揍是吧,我对你们这个破掌教的位置不感兴趣,你传给谁都行,别来烦我。”
任掌教无比郑重地说道:“夏居士,你确实是掌教的不二人选。只有在你的带领下,终南山才能重振昔日荣光,才能保住天下散修的利益,甚至能引领……”
夏天再次打断任掌教的话,撇撇嘴道:“我对你说得这些都不感兴趣,你爱谁谁,总之别扯上我,不然我就揍你了。”“重阳宫的掌教大位,难道是根大萝卜,居然想送都送不出去,实在是可笑。”这时候,人群中有个颇为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依我看,不如传给门口那条狗,说不定它更
合适呢,哈哈哈哈。”
众人循声看去,发现是说话的人是一个身穿红袍的道士,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神情倨傲,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咦,那不是白天遇到的那个骗子鸿阳道长吗?”石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我还推了他一把呢,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看来也不简单嘛。”“足下是什么人,为何口出秽言,辱我重阳宫!”浓眉道长心中本就有些怒气,不好向任掌教和夏天他们发作,这时候看到有人捣乱,立即冲了过去,怒斥道:“速速道歉,
否则别怪我将你逐出付出!”“怎么,连话都不让人说了?”这位红袍道士不由得嗤笑一声,十分狂妄地说道:“我叫红胜火,道号鸿阳,当年你们祖师王重阳都不敢这么与我说话,你们这些徒子徒孙倒是嚣张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