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希姆长老:“……”
格雷特:“……”
一老一少,隔着好几十米远,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法希姆长老抬手一挥,一道柔和的微风轻轻旋出,凝结在格雷特额头,“啪”地敲了一个爆栗子。
“你跑什么啊!逃什么啊!难道有我在这里,还保护不住你?”法希姆长老又好气又好笑:
“这里靠近秘境,能量干扰非常强,在这里画召唤阵需要做许多变形——还不趁现在赶紧多学一点!过来!”
“还有,你刚才那是什么样子?都不说变成豹子,哪怕变成熊,也比这么手脚并用爬得快啊!”
格雷特苦着脸,捂着额头,一步一蹭地往前走。打我干什么呀,我这不是习惯成自然了嘛……上次蹲在地堡里看你们干活,也没有谁把我拎出来啊……
虽然如此,他也知道法希姆长老是好意。如此高深的召唤法阵,如此罕见的法阵变形,一百年也不见得能看到一次——
法希姆长老这真的是把他当自己人,才把他叫到身边,手把着手,详详细细地教他。看,拜尔博大师兄,这不就缩在上次挖的地堡里,很自觉地避嫌了么。
虽然他不是召唤专精,也不见得看一遍就能学会,但是记住了,慢慢想,总是对以后会有帮助……
格雷特站在法希姆长老身边,用力听,用力记——用力录制。把地面上的图案,每一根线条的绘画顺序,每一个变形,以及长老说的每一句话,全都送进冥想内核,储存起来:
就这样还觉得不够,抬手放出一个秘法眼,往上飞,往上飞,左右挪动,不停地找位置。法希姆长老奇道:
“你干什么?”
“这不是,站在边上看,看到的阵图会变形么?”格雷特理直气壮:
“有个秘法眼在正上方看着,描下来的阵图,才是形状最正确、一点也没有变形的呀!”
嗯,没有无人机航拍,用秘法眼也是一样的……
法希姆长老活活被他气笑了。他随手在身上一抹,摸出一个竹筒,往格雷特手心里一拍:
“拿着!”
格雷特拔出塞子,抽出来一看,是用一张不知什么材质的兽皮,绘制的魔法阵图形。图形边缘,密密麻麻罗列着文字,标注了各种各样线条和符文的意义。
再仔细看去,那墨色深深浅浅,浓浓淡淡,明显是被拿出来注解了很多次。兽皮坚韧结实,上面隐隐流转着魔法光晕,边缘却有点儿发焦发脆。
要呈现这样的效果,这张兽皮被保存了多久?
几百年?
上千年?
还是……几千年?
格雷特敬畏地捧着手里的魔法阵图,一时间动也不敢动。原地僵立片刻,抬头望向法希姆长老:
“……这是给我的吗?”
长老忽然笑了起来。他抬起手,格雷特反射性地一缩脖子,又努力僵住。那只手落到他脑袋上,揉了揉,把他的头发揉成一团鸟窝:
“小家伙,你是精灵,也是人类;你属于大森林,也属于尼维斯。你为秘境做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区区一张召唤阵图而已,你尽管带回去,没关系的。”
格雷特的肩膀一下子松懈下来。他仰起头,感激地向法希姆长老笑了一笑,将阵图卷起、收回。站在长老身边,竖起耳朵,继续听他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