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院门紧闭,似乎无人在家,院内篱笆整整齐齐,只是菜园之中已不见了绿叶。正在苏晴打算找附近邻居询问的时候,身后小道上走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姑娘背着比她还大的猪草垛,正吃力的踩着小道而来。看到苏晴几人突然顿住脚步。
“你们,是谁啊?”
“姑娘,这是你家?”
“是……是啊……你们是谁?”
看着女子警惕的眼神,苏晴脸上露出笑容,“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在下苏晴,青乐县县令,是官府中人。”
“我听说过你,你是隔壁县那个破案很厉害的县太爷。”姑娘双眸绽放出神采,将草垛放下,大步的走来。
“苏县令,您可有……什么凭证?”
“倒是个警惕的姑娘。”说着从腰间取下铜章,“这是我的官印,私刻官印,满门抄斩,本官不至于为了骗你犯这么大的险吧?”
女子认真看了眼官印,随即露出了笑容,“小女子苗若男,参见大人。大人为何来此?”
“你姓苗?百年前落叶飞花苗斌,是你什么人?”一旁张无忧问道。
“他是我祖爷爷,可我祖爷爷已经过世一甲子了。大人寻他做什么?”
“我不是寻他,我想寻他的后人或者传人。你家长辈呢?”
“没了,都没了。苗家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大人找他后人做什么?为了苗家武学么?没有了,苗家绝学都已经失传。”
苗若男说话的语气很轻快,性格也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苏晴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姑娘内心的细腻和警惕。
大大咧咧只是她的保护色,让人下意识的认为她没什么心机,说的都是真话。
这也难怪她会如此,孤身一人没有亲人在世,俗世洪流之中活着已然不易。何况,她的祖上闯出过赫赫威名,总会有不怀好意的人。如果没有心眼,恐怕早就凉了。
苗若男这些话首先明说祖上的武功已经全部失传,你们要冲着武学而来恐怕失望了。
“苗姑娘,是这样的。在青乐县出现了一个擅长有苗刀的高手,武功奇高,一刀就斩杀了我们一个成名已久的武林同道。
我们的印象中却从未有过这样的高手,希望能从姑娘这边看看有没有线索。既然苗家武道传承已经失传,那我等就不打搅了,告辞。”
“唉等等,虽然我苗家的刀法已经失传,可我自幼耳濡目染,对各路刀法还是有所了解的,也许让我看看能看出什么端倪呢。”
苏晴抬眼看了眼这个看似天真浪漫的姑娘,也不戳破她前后矛盾的话。
纵然这个小丫头鬼精鬼精的,又怎么能精得过苏晴这个真正的老狐狸呢?如果苗家真的失去了传承,你怎么会说对各路刀法有所了解?了解各路刀法,本身就是传承
而是苗若男对此特别关心甚至到了紧张的地步,若不是关心则乱不应该这么突兀的提出要求。
“既然如此,苗姑娘可否愿意跟我去一趟青乐县亲自看一眼?”
“好啊,不过等我和三妈说一声,拜托她帮我照顾好两只猪,我走了,猪圈里的猪可就要饿死了。”
等苗若男安顿好家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上了苏晴的马车向青乐县而去。
马车中,苗若男就像个好奇宝宝一般东张西望,时不时地打开马车车窗,望着外面的景象。
苏晴面带笑意的看着苗若男,心情格外的放松。
苗若男虽然不漂亮,却胜在干净,比苏晴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清纯。看着她,苏晴仿佛看到了小池中绽放的一朵青莲。
感受到了苏晴带着笑意的视线,苗若男突然想起什么变得老实了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之中不再张望。
“你不用拘束,放松一些。”
“苏大人,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马车呢,以前上镇的时候,看到过地主家的小姐坐马车过街,我羡慕极了,想着坐马车是什么样的滋味。
不过她的马车比不上大人的,她来的马车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就是用帘布罩着。”
黄昏时分,苏晴带着苗若男回到了青乐县,进入县衙,立刻带着苗若兰来到验尸堂。龙天行和张溪风的尸体被带进了验尸堂中。
掀开白布,两具尸体的伤口出现在苗若男的眼前,伤口狰狞,已然泛黑。苗若男盯着伤口,瞳孔中微微颤动。
虽然只是微小的变化,却逃不过苏晴刻意的观察。从一开始苗若男就给苏晴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一直都没有说真话。而现在,苏晴心底几乎确认。
“怎么样?看出来了么。”
“我只看出来这两道伤口不是同一把刀砍出来的。两把刀,一把小,一把大,斩杀这个人的刀是长刀,斩杀这个人的刀是短刀。”
“就这些?”
“我就看出来这些。”
薛崇楼听闻连忙凑了上去,盯着伤口看了许久这才露出惊讶。
“果然是两把刀,连我都没有发现,小姑娘,好眼力啊。”
“这不算什么,我就是细心了一些。”
“小姑娘要不要练刀,你很有练刀的天赋。”
苗若男微微错愕,却突然连连摇头拒绝。
“为什么?”
“我爹就是练刀而死的,我答应过我娘,这辈子不习武,我的孩子也不习武。子子孙孙,只做平民百姓。”
“虽然没有更多的线索,但至少知道凶手的武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