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国朝廷的风向确实变了。之前七国许以重利,玉国内阁比较意动但军部却一直寸步不让。但这一次,七国许利更厚,而军部出了一个变数。”
“谁?”
“夏国公,苏元隆。”
苏元隆的名字一出,整个密室中的气氛顿时一沉。
夏国公苏元隆,对大玉来说是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对其他诸国,尤其是对玉国敌对的势力,这个名字是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因为一旦提到这个名字,他们所畅想的未来,所谋算的得失都会充满变数。
因为从苏元隆从军开始,领兵开始,他似乎没有败过。
从小战到大战,从险仗到恶战,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接到什么样的任务,他似乎都漂亮的完成了。
世上常胜将军很多,不败的战神也很多。
但用一个强盛国家的尸骸证明其赫赫战功不败神话的,翻遍史书也没几个。当年的大夏王朝国力不比北齐弱多少,却被苏元隆一个人撬动了直至灭国。
“如果是他支持关闭玉国粮道的话,那我大齐危矣。”
“玉国如果断我大齐生机,三十万铁骑必陈兵卧虎关挥军南下!他们不给,我们就抢。”一人嗡嗡的怒喝道。
“如果苏元隆亲自坐镇卧虎关呢?”此话一出,在场的气氛又是一沉。
“卧虎关是南玉雄关,本就易攻难守。而苏元隆用兵之才更是神鬼莫测,诸国研究苏元隆用兵二十年,可至今无人敢说摸透他的用兵之道。
就算我们不计生死的攻下卧虎关,还有余力继续南下么?南玉虽然文风极盛,但人家的武风不弱。他们的读书人,也好杀人。”
“不错!”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斗篷之下,露出了沈碧云绝世的容颜。
“你们以为,大玉内阁为何支持封闭国门断我大齐生路么?你们以为这群读书人就这么目光短浅看不出这是七国乱我两国的阴谋么?
军部能看清楚的东西,又怎么能瞒过那群老狐狸?
王府埋在内阁王相府上的谍报,大玉内阁一直知道七国的阴谋,甚至早就将后续事态发展推演了出来。
我们一直以为,文官爱财,武人好战,但玉国的文臣比武人更好战,他们就是想北齐挑起战事,好趁机吞下我大齐国土。”
“真痴人说梦,就凭他们?”
“还真就凭他们。我们大齐将士虽然无敌天下,但彼时,大齐上下全都饿着肚子。但玉国却兵强马壮,有吃不完的粮食。
他们不和我们正面抗衡,以坚壁清野之计拖到我们粮食耗尽没了力气,就算我们将士再神勇又如何?打消耗,我大齐怎么消耗得过?
而内阁为首的那群文官更是一个个想着建不世之功,愿意祭文脉气运凝结浩然长城陈列诸国边境,任何一个国家胆敢暗中支援大齐,玉国以浩然长城毁他国运。
玉国独占三条文脉,就算毁了两条,也有文脉传承,可怜神州九国,一共就七条文脉。玉国如此决绝,你说余下七国谁敢冒险?没有七国相助,我北齐如何能抵挡玉国此绝户计?”
“如果他们是这么打算的,玉帝还迟疑什么?为何军部会反对?”
“对玉帝来说,文脉太贵重,他不舍得。玉国内阁为首的群臣敢拿文脉赌,玉帝不敢。
至于军部反对也很简单,文官动的是嘴皮子,就算以身殉国只是少数,可军部麾下将士是要拼命的。所以才争执不下迟迟没有决断。”
听沈碧云这么解释,在场的众人再次沉默了。
过了许久,一人长长叹息,“难怪苏晴会突然间封闭了青龙港,原来是苏元隆这尊大佛改变主意了。
玉国和大齐的国运将如何,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眼下最关键的是,我们怎么办?数百万石的粮食卡在青龙港出不来,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们北上。”
“玉国朝廷的政令没有下达,按理说应该可以运出的,老韩,你不是找过徐兆了么?他怎么说?”
“他也想帮我,可没办法,他只是个县丞,青龙港唯苏晴之命是从,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没有苏晴掣肘。”
“你的意思是……杀了他?”
“不可!苏晴身份非同寻常,他是文脉苏家的嫡系血脉,也是苏元隆的亲侄子,动了他,苏家不和我们拼命?”
“苏元隆代表苏家,欲断我大齐命脉还对苏家客气什么?既然苏家欲与我大齐为敌,他就该死。”
“可是……”
“郡主!你需记起,此时此刻,大齐的百姓每天都在饿死,每时每刻都在饿死。我们能早一天将粮食送到,就可以少死数千上万人。”
这句话,让沈碧云的想要说的话生生咽下,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
“就这么定了,尽快刺杀苏晴,苏晴一死,老韩那边疏通徐兆开放青龙港放行,我们立刻北上。”
“是。”
两天之后,秋高气爽。
午后斜阳温暖舒适,苏晴慵懒的靠着马车车壁,透过窗望着天边夕阳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天劝走魏老板之后,青乐县立刻鸡飞狗跳起来。今天这家老板,明天那家老板,有苦苦哀求的,有重金求放过的,有攀关系,搬后台的。
反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虽然苏晴都靠着一言九鼎应付了过去,但着实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