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兵也看出汉军人少,密集冲锋也难以构成威胁。
他们稍稍冷静,纷纷迎面开弓,漫天的箭雨冲着汉军军阵狂撒过去。
这会儿阎柔也已经恢复冷静。
他并没有直接命令手下进攻,而是让鲜卑军护住曹休,自己亲自指挥士兵渡河。
他们都知道胜负的关键就在鲜卑军能不能全部渡河,只要能渡过来四五万人,汉军便很难挡得住,他们将凭借更快的马、更准的箭横扫中原,让所有人都跪倒在他们的刀下。
来,让你们杀,关平的刀再锋利,又能如何?
我看你有什么办法把这些渡河的鲜卑勇士一一杀光!
关平冒着箭雨冲锋,他出手毫不留情,充沛的体力和凶狠的刀法无人能挡,很快就在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砍得人仰马翻。
可他越砍周围的敌人越是源源不断,海量大军越来越多。
鲜卑军也看出来,这些汉人就算再能打,终究是人数有限。
他们只要前锋顶住,凭借人数的优势完全可以吞没他们。
等他们的战马吃饱喝足,士卒再换上魏军的弓箭铠甲,这些汉人将被他们直接横扫,这中原的花花世界将永远属于他们!
“杀!保护曹将军!”
有这么多悍不畏死的鲜卑士兵,关平左突右突,无论如何也无法杀进敌军的万众之中。
如果能斩杀曹休局势就能瞬间扭转,可这么多人……
怎么也不可能穿过这么多的人的堵截杀到曹休面前啊!
曹休也看出了关平的意图。
尽管他完全不惧关平,可他知道战阵之上瞬息万变,身为统帅不能意气用事。
只要鲜卑军全部登岸,关平只能退兵,到时候己方凭借骑兵之利,现在有多少损失,之后都能加倍奉还。
我倒要看看,你关平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曹休,是男儿的,何不出来与我一战!”
关平高声呼唤,叱曹休来战。
曹休不慌不忙,并没有发出声音暴露自己的位置,冷静地看着关平在人群中逐渐耗尽力气,只能开始渐渐后退。
没办法,人的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
刚才的一轮激战,他身中四支箭,箭失洞穿了他身上的甲片,疼的关平好几次差点直接昏过去,现在他身上的鲜血越流越多,敌人却更加源源不断杀来,饶是关平身经百战,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绝望。
已经抵挡不住了吗……
他回望身后,只见己方众人都已经逐渐支持不住。
司马孚和曹植的武艺很弱,冲杀了几次已经被迫退回阵中,而鲜卑大军没有被己方冲散,在曹休的指挥下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们列阵站好,箭如雨下,汉军的死伤在不断的扩大,如果再不能冲破敌阵,只怕追随自己前来的众将都要死在此处。
“将军先走,末将来殿后!”
郭淮想到自己的老家有可能已经遭到了鲜卑的蹂躏,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他杀得浑身上下被鲜血浸透,两条胳膊已经疼地直不起来,却依旧不愿意退去。
他也知道若是撤退,殿后的人一定会遭到无数刚刚渡河的骑兵奋力追杀,一定会被踏成肉酱。
可身为北地男儿,郭淮是最了解鲜卑凶残的。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微笑道:
“将军莫要担心,不过是一些北地胡蛮,我这辈子见得太多,待杀光他们,我自去跟将军汇合。”
关平握紧手上已经砍得卷口的钢刀,已经迅速做出判断。
“诸君且退,我与郭将军殿后!”
若是关平也跑了,胡骑倒卷珠帘,可能连洛阳附近的友军都会被瞬间冲垮。
关平知道自己绝不能撤。
可他不走,这些跟随他一起来的人也各个不愿离开。
尽管己方的损失越来越大,可他们还是坚持大战,绝不愿意片刻离开。
曹休见状,心中冷笑连连:
“好个关平,都不愿走就都别走了!老子这次把你们所有人都斩杀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