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斐立刻排众而出,飞奔到韦康面前,焦急的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康见丁斐居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能笑着摇头道:
“丁将军,我道天下人都反叛汝等曹氏宗族故旧总不会谋反,之前常军师作书提点,我还只道是汝等有什么龃龉,因此互相攻讦。想不到汝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好啊好啊,我韦康自诩还有几分本事,想不到居然被将军蒙蔽,也算是认清将军的为人了!”
丁斐瞠目结舌,他有心解释,可马岱的手就按在刀柄上,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臣贼子!”阎温更是怒吼道,“你还有何面目来到我等面前?!我雒阳也有朋友,说云将军即将起复,和云将军、常军师之力,岂是尔等可以抵抗!
贼子!汝合该满门受诛!”
丁斐心中极其委屈,额上的青筋更是一根根爆绽出来,他几次想要辩驳,却又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他不明白一点,常雕为什么会提前告诉韦康和阎温说自己要谋反?
他这都能知道?
他这都能知道……
丁斐曾经短暂掌握了一些校事的权柄,他当然知道统帅校事深入了解军情有多难。
这个年代消息传递极度不畅,有的时候消息传递过来又会临时发生变化,很影响人的决断。
丁斐之前已经识破常雕的伪装,知道常雕全无本事,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他运气好。
可现在想想,他在关中绝无可能与徐庶密切联系,那肯定两人相识已久,之前搞不好一直都是徐庶藏在他身后给他出谋划策。
如果是徐庶的谋划,那之前常雕那些虚伪懦弱的模样十有八九就是他特意装出来的。
会不会他当时就已经识破了我的伪装,所以布下层层算计,特意将我引入彀中……
不对,我之前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如此害我?
丁斐脑中阵阵轰鸣,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还不如克制自己的野心,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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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没想到一出手就抓到了凉州刺史和凉州别驾两条大鱼,当下真是欢喜万分。
他叫人不许用绳索捆绑,护送两人去接受冀县。
因为二人离开时毫无准备,冀县的城门大开,马超突然发动攻势,城内守卫的长史杨阜无从组织抵抗,也只能被迫投降。
韦康无奈之下,也只能帮马超做好城中百姓的安抚,挥泪告诉百姓是自己错误的相信了丁斐才给百姓引来了大祸,千错万错都是他的不是。
说到此处,韦康忍不住嚎啕大哭,哭的捶胸顿足,让城中众人都忍不住低头垂泪。
马超一脸漠然地看着眼前众人,寒声道:
“我起兵以来,凉州众人无不跟随,上邽、显亲、成纪、西县百姓无不箪食壶浆迎我,尔等为何做如此姿态?
嘿,曹贼篡汉为王你们不哭,现在我高举义旗你们却无不失声痛哭,我倒要问问我马超哪里对不起汝等。”
众人鸦雀无声,倒是阎温排众而出,微笑道:
“使君守土有责,失陷于人,不甘而哭,有何不可?百姓知使君仁义,视使君如父母,不忍见其自责,跟着使君一起哭,也是顺理成章。
将军说是吊民伐罪,可之前将军兴兵劫掠关中的时候也是这么说,可放手劫掠的仍是将军的部下。
凉州家家有老幼,户户有妇孺,将军将杀我等,难道还非得让我们刀斧加身时再嚎哭吗?”
马超攥紧了拳头想要上去痛揍阎温一顿,可庞德从身后一把扯住他,示意他不要妄动。
马超一脸愠怒地看着阎温的脸,阎温毫不犹豫地跟马超对视,只求一死。
可马超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脸色竟渐渐缓和下来。
“这天下终究是胜者王侯败者贼寇。
给我等着,我就不信这天下是曹丕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