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门,没走多远,就到了皇庄的麦田。
一望无际金黄色的麦田被热辣辣的风吹的轻轻摆动,形成一波又一波的麦浪。
皇庄的管事和佃户早已经田边等候多时了。
“崔管事,有劳了。”徐彦琦施了一礼,对管事说道。
“探花郎说笑了,都是为陛下分忧。”崔管事满脸带笑,不敢丝毫托大。
“那就开始吧。”
说完,崔管事开始让手下给学生们分地。
学生们愁眉苦脸地拎着镰刀,走到各自负责的区域。
“天黑之前全部完成任务,否则不能吃晚饭!”
随着徐彦琦一声令下,二百多名学生开始动了起来。
“这群小老爷们能干得了这活?”
“我看够呛。”
“不一定,你看那不是张大海的儿子么?”
佃户们此时也没活干了,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起来。
张二虎分到了一亩田。对打小就跟着爹娘干活的他来说,这都是小意思。
左手一搂,右手一割,再往旁边一放。
张二虎不断重复这个动作,不一会儿就积累出了一小堆。
他回头看了看同一个宿舍的李国桢,此时正用镰刀割着小麦,动作笨拙而缓慢。
两人在军校相处很融洽,感情很好。张二虎暗自加快了速度,等哥干完去帮你。
午饭是麦饼,一人一个。
申时。
第一个收割完的瘫坐在地上。他叫田乙,今年十四岁。纵然是他,再这样的天气里干活,此时也是累点不轻。
他旁边的是刘孔昭,是刘伯温的后代。向来自持祖上荣光,看不上佃户出身的田乙。但田乙各项课业成绩都比他好,两人时常针锋相对。此时刘孔昭的一亩田只收了一半都不到,又急又热,满头大汗。
瘫坐在地上的田乙看着刘孔昭,沉思了一会儿后。站起身走到了刘孔昭身边,一声不响地帮他割气了麦子。
“田乙,你干嘛?”刘孔昭闷声问道,搞不懂这个一向不对付的室友什么意思。
“怕你完不成任务,丢我们宿舍的人。”
田乙嘴上说的难听,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滞。
“谁要你帮我...
刘孔昭轻声嘟囔着,鼻子却有些泛酸。
这一幕落到了徐彦琦的眼中,令他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人干完了自己的活,开始有样学样地帮助自己的同伴。
就这样,快的干完帮慢的,大的干完帮小的。原本还剩下大半的小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收割。
当最后一垄小麦被收割完,众人互相看着狼狈不堪的同窗。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两刻钟后。
一群人又出现在了军校的操场上,一个个灰头土脸。
“累不累?”徐彦琦看着这群干了一天农活但精神很不错的学生,朗声问道。
“不累!”
“好!不说累才像个男人!”顿了顿,徐彦琦接着说道。“今天,让你们去田里干活目的,是为了让你们体会粮食的来之不易,让你们懂得珍惜。但你们给了我很大的惊喜,因为从你们身上,我不单看到了坚持,还有。团结!”
“人生在世,有三种关系最铁:
一起朴国昌,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
现在,你们是同窗,将来,你们是同袍。
三条,已经占了两条。若是将来哪天,你们再结伴到教坊司走上一遭,那关系得好到什么份上?
我知道,你们的出身各不相同,平日也多有不融洽的地方。但来到这,我要你们记住。你们不再是国公的孙子,佃户的儿子!你们的身份有且只有一个:学生!陛下的学生!”
鉴于你们今天未经允许,私自帮助其他同学完成任务,现罚你们每人绕操场跑十圈。完不成不准吃饭!”
徐彦琦说完,笑眯眯地离开了操场,留下一群惨嚎的学生。
军校发生的一举一动都不断传到朱由检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