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最近很郁闷。
他在京城向来是横着走。
不!翻跟头走都没事儿。谁敢惹到他头上?
瞧瞧他的头衔吧:
少师兼太子太师,从一品。
都指挥使掌锦衣卫事,实权话事人。
魏忠贤好大儿,这比上面两个都厉害。
偶尔午夜梦回,他也会想。将来有一天他死了,见到曾经当过兵部尚书并且被授予推诚宣力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柱国松山伯的爷爷,会不会被他再打死一次?
但死后的事儿谁又说的准呢,话说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人,估计见不到爷爷就被再打死一次了吧。
这些来回拉扯的小情绪会在第二天穿上官服之后消失无踪,他太喜欢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了。我是锦衣卫,说你有罪你就有罪。瞧瞧,多威风!至于认贼作父?我不比顾秉谦那匹夫强?一把年纪了不好意思当儿子,就把儿子给人家当孙子。呸~恶心!
不过认贼作父有认贼作父的好处,看现在京城有几个人敢惹自己?
想到这,田尔耕又不开心起来。因为敢惹自己的人又多了一个,新晋西厂提督卢九德。
这几天经常找自己麻烦,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虽然没什么大动作,但癞蛤蟆趴脚上,不咬人但他恶心人啊。
为此,他也找过魏忠贤,可魏忠贤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倒项目上,根本没空搭理自己。
就扔了一句话:“给他塞点儿!”
他也知道这些陛下跟前的阉人不好惹,只能小心应付着。这不,又来了。
田尔耕满脸堆笑的迎上前去。
“卢总管,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咱家接到举报说,锦衣卫昨日有人去嫖娼没给钱,可有此事啊?”卢九德鼻孔朝天,细声细气的道。
“那哪能啊,我们锦衣卫怎么能知法犯法,干出这么没品的事儿呢?”妈的,这事儿太正常了好吗?我们锦衣卫去嫖娼什么时候给过钱?也不知道哪个混蛋撞到枪口上了,还被人举报。
“有没有,那要查过才知道。”
“应该的,应该的。卢总管可否借一步说话?”田尔耕上前扶着卢九德的胳膊,说道。
卢九德瞥了一眼田尔耕,往一旁走了几步。田尔耕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在卢九德面前晃了一下,塞到了他手中。
看到银票上的仟字,卢九德傲慢的脸上挤出来一丝笑容,转过身对身后的属下道:
“情报有误,收队。”
说完领着众人鱼贯而出。
田尔耕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对身后的指挥同知说道:
“去查,看看昨夜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打断他一条腿!”
妈的,也不知道五千两银子能管多久。
他不知道的是,这消灾的五千两银子很快就出现在了朱由检的御案前。
“奴婢这段时间借口一些小事掌握了不少情报,这是今天田尔耕塞给奴婢的银票。”卢九德躬身立在朱由检身旁说道。
朱由检拿起银票看了看,又是山西票号,这私人银行开的倒是飞起。
“继续查,不要打草惊蛇。这些钱,你和手下众人分了吧。记住,该拿的拿,不该拿的给朕小心着点。”说罢银票扔给了卢九德。
“谢万岁,奴婢明白!”
“出去吧。”
魏忠贤确实没空搭理田尔耕,因为他快要忙死了。
陛下重开西厂他是知道的,得知消息后立刻就找借口见了陛下。
他还没来得及说西厂的事儿,陛下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