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短,不短,相反还刚刚好,你多问了没必要,陪审团只需要记得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颜大元没有想要抢钱!”
张伟指了指陪审席,如此解释道。
就见陪审席上,不少人露出疑惑的目光。
抢钱包却不抢钱,这是为什么?
难道被告的解释是真的,一个大老爷们真用了带有粉色卡通图案的钱包?
张伟看到这个效果,心中直点头。
他很满意这个提问的结果,哪怕是只问一个问题,也足够了。
抢钱包=抢钱,这是很多人下意识认为的,所以在很多人看来,属于抢劫重罪。
但如果只抢走一个包,而不动里面的钱,那么在陪审团的眼中,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就会怀疑,被告证词的真实性,而这一丝怀疑,就是张伟的目的。
“可恶!”
柴平也察觉到了陪审团的风向变动,当即面露恼怒之色。
而听证席上的一众新人们,此刻全都露出崇拜的表情,开始疯狂记笔记。
因为他们也看出了法庭风向的改变,都是朝着对辩方有利的一面发展。
“控方?”
审判席上,法官再次开口。
柴平脸上的恼怒飞速收敛,最后朝辩方席上的张伟,露出一抹冷笑。
我还有后招呢,就算第一个证人被你混过去了,看你怎么处理第二个。
“法官阁下,控方请求传唤当时负责处理本案的调查科蔡干员上庭作证!”
“本庭批准!”
随着他传唤,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走上法庭。
她穿着调查科的制服,脸色严肃,颇有些一本正经。
“你好蔡干员!”柴平也走到证人席前,一脸严肃的打招呼。
“你好,公诉人!”
听到蔡干员回应后,他当即提问:“请问蔡干员,你在抓捕被告时,听到他说了什么?”
“他说自己没打算抢劫,然后编一个很离谱理由。”
“他是不是说了,受害者的钱包很像他的那一个?”
“是的,但我认为这个理由太过于敷衍!”
“敷衍?”
柴平装出一副很惊讶表情,当即提问:“请问,这个理由怎么敷衍了?”
蔡干员看向辩方席上,随后露出不屑的笑容:“这种借口我听得多了,无非就是嫌疑犯看钱包里的钱太少了,就想用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像这样的情况,遇到一些胆子小的受害者,一看钱包里的东西没少,也许怕麻烦就不会追究被告了,那么他还可以继续作案,直到被人报案抓捕,或者抢到一个有很多钱的钱包才会收手!”
“哦,原来是这样啊!”
柴平听到这个解释,终于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而同样的,陪审团听到这些话,也都露出同样的表情。
好家伙,看起来这个被告还是惯犯啊,居然想到了这样的点子。
一定是他看到宗女士钱包里没钱,所以才想着用这种借口摆脱指控,可没想到还没还钱包呢,就被三四个大汉扑倒了。
“蔡干员,那我能再问一句,被告是第一次犯法吗?”
“当然不是,他是惯犯了!”
蔡干员说着,回忆道:“根据我们的犯罪记录调查,被告第一次犯罪是在16岁,当时是偷盗罪,再之后他的犯罪记录有开始多了起来,不仅有偷盗抢劫,还有殴打袭击他人,聚众赌博,违法违停等……”
随着蔡干员说出一长串的记录,法庭的风向再次改变。
这一次,陪审团看向被告席的目光,就带有浓烈的鄙夷了。
你丫的居然还是一个惯犯,而且罪行累累啊!
虽然很多都不算事重罪,但你一定擅长小偷小摸,看错你了!
那么刚才证人的解释,也就说得通了,你是惯犯,你一定想着用那个理由搪塞过去。
有罪!
你丫的铁定有罪!
可以说,此时此刻的陪审团,几乎是将内心的想法都通过表情展现了出来。
如果现在开始投票表决,一定是有罪,并且还是全票通过的有罪。
柴平看到陪审团的反应,这一次嘴角再次浮笑。
这把稳了!
“感谢蔡干员的回答,控方已经没有要提问的了!”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绝杀。
不仅将刚才辩方的反驳理由给打消了,而且还让陪审团了解到了被告的累累罪行。
而且蔡干员还是一个比较严肃的证人,他相信辩方是绝对不可能拿下她。
所以,柴平很放心,直接结束提问。
“辩方,到你们了!”
法官赶紧开口,提醒辩方上来进行交叉质询。
小徒弟本想上庭,但看到蔡干员冰冷的视线后,当即低下了头,秒怂。
“师傅,怎么办呀,我有些怕……”
“你怕什么,该问什么就问什么,难道我白白培训了你这么久?”
张伟再次给林雨萌加油鼓励,然后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小徒弟迈着小步子,一步一步走到证人席前。
“你好,证人……”
“你好,律师!”
对于林雨萌,蔡干员就没有什么好态度了。
她的回答言简意赅,或者说没有一丝感情,冷冰冰的就像一台机器。
“请问,证人,你抓到我的当事人时,是不是没有相信他的话……”
“当然,我的工作就是接触坏人,而坏人在被抓捕时,从来没有人会主动认罪,除非他脑子有问题!”
“可我当事人,脑子没问题啊……”
“所以他找了个借口,但被我拆穿了!”
蔡干员冷笑一声,你这辩护律师,问得问题可真没有水平。
同时,控方席上的柴平也笑了。
这把看起来十拿九稳,哦不对,是十拿十稳了!
林雨萌提的问题,蔡干员轻轻松松就能回答。
你还有什么招,赶紧拿出来吧!
“那个,我想请问,你刚才说了很多我当事人的犯罪记录对吧?”
“是的!”
“那请问,我当事人上一次犯罪,还是在什么时候?”
“上一次?”
蔡干员面露一丝疑惑,但很快在脑海中搜索数据。
“颜大元上一次犯罪,是在五年前,罪行是当街斗殴,然后坐了两年牢,在狱中表现良好……”
“那请问,我当事人之前犯罪,一般平均间隔周期是多少时间?”
“每年都有,平均周期的话,没有统计过。”
“证人,那就是说在上一次犯罪之前,我的当事人每年都会因为犯罪而被抓捕,但经历過上一次之後,他是不是有可能改过自新了呢?”
“这……”
蔡干员的臉色,终于变了。
因为这种事,她也不好判断。
“我的当事人,已经5年没有做坏事了,他老老实实的整整5年,怎么会突然就手痒抢别人钱包了呢?”
“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因为我不是被告本人,不清楚他的想法!”
林雨萌点了点头,但还是问道:“那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呢?”
“反对,引导证人推测!”
柴平见蔡干员露出犹豫,赶紧起身。
他也没想到,这位严肃的蔡干员,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的提问给影响到。
“法官大人,我问这个问题,是有理由的,因为证人是经验丰富的干員,他一定接触过很多嫌犯,所以她肯定接触过和我当事人有相似经历的人吧!”
“这……好像还真有些道理……”
法官也犹豫了。
一方面柴平说得有道理,但林雨萌说得也有道理。
最后,他决定将问题交给证人自己来定夺。
“蔡干员,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我想可以!”
“那好吧,你可以回答!”
法官同意了,柴平只能无奈坐下。
蔡干员想了想后,回答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多人不会一直都老实,但像被告这样,老实了五年之久的人,确实有改过自新的可能性!”
“谢谢证人,我没有问题要问了!”
林雨萌听到这个回答,当即表示感谢,最后更是90°向证人席鞠躬。
而随着这个问题,法庭的风向又?叒一次改变了。
不过这一次,风稍微吹向了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