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的他已然亡魂大冒,全身都在颤栗着,突突哭着道:“小人愿招,小人愿招,求龙少放小人一条生路……”
“活是不可能活了。”龙小云甩了甩直刀上的血,淡淡道:“只是死的快不快活而已,现在开始说吧。”
孔连山哭了片刻,知道无法幸免,然后便一五一十的开始招认。
其他的罪名其实无关紧要,不管是华山弃徒,还是打家劫舍这种事情,在大商地面上有太多人在做了。
他真正的罪名只有两条,一是贩卖汉人到北元为奴。
草原广袤,北元人口稀少,以孛儿只斤氏的黄金家族为首的各大部落,以封分制统御整个漠北草原,然而各个部落全都是以放牧为生的牧民,他们不会耕种,除了吃牛羊肉与草原少的可怜的一些粮食作物之外,便只能与大商以及西辽交易盐、茶、粟米粮食过活。
所有人都知道,人若是长时间只能吃肉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于是,北元各大部落,包括黄金家族,便这样的前题之下,与大商一些走私贩商人开始贩卖汉人到草原上种庄稼。
这世上还有比汉人更会种地的吗?没有了。如此一来,“汉奴”便孕育而生,几十年来未曾间断。
这些事情,是很难禁止的,因为以大商以往的国策,对于土地兼并虽然起到了一定扼制作用,但大商的人口实在太多了,失去土地的百姓也实在太多了,所以在武宗初年开始,到先帝仁宗年,对于这样的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间暴利可以想像,以至于到如今,有一些勋贵亦参与其中。
所以在场中人听到孔连山贩卖‘汉奴’的招供后都颇不以为然,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似乎是一种不能说的常态了。但这种事情,却绝不在玄衣的饶恕范围之内,所以孔连山人等必须死。
而第二条罪名,则是冒充玄衣。于在场江湖人来说,这似乎才是他们的取死之道。
而龙小云似乎也有这样的心思,皱着眉头听他说完前面的话,接着便直接问这件事情。
“那年玄衣吞了青花会,整个江湖都震动了,江湖上潮起潮落,关我何事?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一个麻布遮面的家伙到了我的庄子上,把庄子上一应高手都打飞了,那人很厉害,我不知道他是谁……”
“然后,他便问我,玄衣的势力大不大?想不想从中捞取好处?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这是发财的好机会,于是便叫人暗地里串联几家强寇,换了身衣服,带着面具开始假冒玄衣……”
“我做事很隐秘,说是串联,其实不过是随意叫个人提醒他们而已,这些人又哪里知道我是谁?再然后,我便带着手下人混水摸鱼……龙庄主这里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估计是哪位好汉没打听清楚门路……”
龙小云静静的听着,一直没发生。
“龙少,给个痛快吧,顺便说一句,我这些兄弟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虽有参与,但具体的事情他们也是不知道的。”孔连山深吸了口气:“放他们一条生路,我孔连山下了地狱也感激您……”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应该完结了,然而龙小云却皱起了眉头,转目问道:“那个叫你冒充玄衣的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身上的衣服,说话的声音以及有什么小动作没有?”
他这样问着,孔连山也打算回答的时候,却被一阵大笑声打断。
只见余西山笑道:“龙少,这些事情我玄衣早已查明,联系他的是一个叫‘幽山鬼’李和的邪派,是京西路成安侯府的一名供奉,我等此来就是为了剿灭成安侯府的,这姓孔的只是顺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龙小云笑着看向孔连山,道:“已经认罪,你可以死了。因为你的坦诚,我可以让你死的好看些。”
言论,将手中刀交给云诺依,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根细长的针来,直接刺孔连山的眉心,接着孔连山颤了一下,一命呜呼。
龙小云见孔连山倒在地上再不动弹,便又笑眯眯的从云诺依手里拿接过那柄直刀,擦了擦上面的血迹,提着刀,轻轻在退上拍打着。
缓缓走走到彭喜身边,言道:“你已经是废人了,证据你也看明白了。混江湖的,总有那么一两仇人,你如今这般模样,想必你的仇人会很乐意见到吧?所以,我想问一句,你,想死,还是想话?”
彭喜咬牙忍疼道:“想死怎么说,想活又怎么说?”
龙小云遗憾的摇了摇头道:“你应该说‘想活’的。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谈什么死与活的条件。”
言落,提刀而斩。
一颗头颅落下。
厅堂之内,众群豪又是一阵惊呼,这样突兀间的杀人,让他们到底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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