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嘿嘿,有了这些书信,相必京里那位孔相爷应该倒台了吧。”
陈仲明这样说着,脸上扬起一个微笑。
余西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孔立清倒不倒台跟你有什么关系?作好自己的事情,有些事情少打听。”
陈仲明恨声道:“他若不倒,我一辈子睡不好!我家本也是官家子弟,就是因为他的迫害我才在街上讨了三年的饭,若非大督帅,我此刻只怕早死多时了。”
余西山叹了口气,遗憾的道:“这些信件未必能搬倒他,但想来大督帅应该有更周密的计划吧。等着看,他逍遥不了多久了。”
陈仲明沉沉点头,再不言语。
便在这时,出外执行任务的小校刘平来到了余西山跟前,脸色灰败的道:“将主,属下有罪。”
余西山见他过来,皱眉道:“石明山那边出了差子?”
刘平沉声道:“一时不查,让孔连山跑了。一种衔尾追杀,但还是慢了一步,让他们跑进了兴云庄……那里不好动,所以属下便撤了回来。”
余西山听他这么说,眉头皱的更深了,想了片刻后才道:“不是你的错,石明山离兴云庄太近了,是我思虑不周,派在你那边的人物又太单薄。嗯,你们先去跟指挥使大人汇合,给我留下几个人,明天跟去兴去庄,向龙庄主要人。”
陈仲明忧心道:“怕是不好讨要啊,毕竟龙庄主跟大督帅……”
余西山直接打断道:“我们是天子禁军,没有那么多的人情往来。若是事事讲究人情,还谈什么稽查天下。”
……
亦日,正午时分,兴云庄。
龙啸云在问假了孔连山等人的伤势之后,便皱着眉头离开了。如今玄衣禁军纵横大商天下,对于收留孔连山的事情他也是吃不准的。
特别是因为几年前做出来的那件腌臜勾当,近些年来都快成了他的心病,生怕哪天会突兀的暴露出来,招来那位“天刀”的疯狂报复。所以这几年来心中一直有所忧虑,甚至已然到了惶恐的地步。
如今将孔连山收留,也不是知对是错。虽说与孔连山只是泛泛之交,谈不上多少情份,似乎没必要为了他而触怒玄衣。但若是真的将其拒之门外,甚至是交还给玄衣,那样一来,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可就臭了。
混江湖的,最重要的可就是名声,若是真的到了那种地步,那可就真的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最近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好比那在南七省赫赫有名,人称“铁肩担道义”的仁义山庄庄主欧阳阔海,以往时间,江湖上谁人不说他一光明磊落的真英雄,铁汉子,为了兄弟义气舍财舍命,人人敬仰。
可自从“魔秀才”白相如的《江湖春典》以及青花秘录暴露出来之后,人们才知道,当年他是靠着谋害结义兄弟,吞了兄弟的家产才起家的。更让人不耻的是,他那兄弟死后,他那兄弟死后,他痛哭一场,打着妥善照顾弟媳的幌子,时常带着金银去看望弟媳。
而谁又能想到,正是他两个合谋才将那他那兄弟给害死的。那弟媳这几年来甚至暗地里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堂堂仁义山庄庄主,竟然会强盗“一阵风”的首领。
这种事情暴露出来之后,欧阳阔海在江湖上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前两天传来消息,听说玄衣没动手,他便被不知哪位侠客在深山中找到,生生的用棍子将他打成了一块破布袋。
仁义山庄的势力,可是比兴云庄强上太多了啊。名声这种东西,由不得龙啸云不在乎。所以说,孔连山还是要保一保的,倘若真的事有不逮,那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样想着,龙啸云便来说到前厅,坐在正堂椅上,等着玄衣上门要人。他跟本不信玄衣会不知道孔连山到了兴云庄,他更不信,以玄衣平日里的作风,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轻轻将这件事情放过。
“天刀”李知安的冷硬心肠,这些年他可是见识了太多了。
轻轻叹息着,他又为当年做的那件事情感到懊悔,何苦来载?不过好的一点是,夺命书生已经死了,李知安并不知情。
刚刚喝了口茶水,便见家扑举着拜帖匆匆进来,面色还有些凄惶,言道:“庄主,玄衣余司将前来拜会。”
说着话,便将拜帖递给了龙啸云。
龙啸云接过拜贴,并没有看上面的内容,轻轻放在桌子上,暗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过还好,他们并没有如同去其他地方那样,十分无理的闯进来,看来玄衣对兴云庄还是有足够的尊重的。
这样想着,龙啸云暗暗松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流星踏步般的向外走去:“我亲自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