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晋阳。
刺史丁原的府邸内。
他手里拿着一封调函,双眉紧锁,正在琢磨着该如何回应,那调函自然是何进发来,要丁原领兵进洛阳的。
丁原能够做到并州刺史的位置,何进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他可以算是何进派系中的成员。
换做平时,何进征召,丁原是一定会马上出兵响应。
此时的丁原如此纠结,是因为他对于现在洛阳的局势也有所耳闻。
大将军何进与驸马韩涛,因西园新军统领权一事生起了隔阂,两人虽然表面上保持着某种平衡,其实早已经是暗流涌动。
丁原很清楚,这个时候何进调他去洛阳,就是去对付韩涛。
丁原已经五十来岁的年纪,他只想着能偏安一隅就好,也不想再有什么大的晋升,根本就不想去参与这场争斗。
毕竟何进要对付的韩涛现在可是驸马,那是皇亲国戚,哪儿是他一个州刺史可以得罪的起的?
更何况,韩涛在凉州的战绩,丁原也非常清楚,一年左右的时间平定叛乱,那可是有着西北战神美誉的人物。
丁原担任并州刺史多年,经常要承受鲜卑人和匈奴人的骚扰进犯,好不容易才养起了一支兵马。
为了讨好何进,去败自己的家底,他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可不理何进的征调,那就意味着违抗大将军的命令,那可是天下兵马的总指挥,而且还是国舅,得罪他显然也不是明智的选择。
这进退两难的局面,才是最让丁原纠结难受的地方。
丁原正在举棋不定,管家从外走进,来到他跟前汇报:“老爷,张从事求见。”
丁原抬起头露出喜色:“来得正好,快请。”
管家出去不久,领进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干男子,他是丁原部下的武猛从事,掌管并州的兵事,也是丁原的亲信。
“拜见主公。”张杨来到丁原的面前,躬身施礼。
“稚叔(张杨的字),无需多礼,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件事为难,快帮我拿个主意。”丁原起身迎上前,将手里的调函递给张杨看。
张杨看完调函,眼珠一转,马上明白了丁原心中所想:“主公为难之处,是既不想出兵趟浑水,但又唯恐得罪何进是吧?”
“稚叔深知我心,可有妙法应对?”丁原急切地追问着。
张杨不急着回答丁原的问题,却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主公,我来见你,其实也是有要事要相告,此事与你所虑也密切相关,请过目。”
丁原疑惑地从张杨手中接过书信展开,他的眉头再次皱起,那信是吕布写给韩涛的。
“这是我的巡哨兵士,拦截到的吕布派人送往洛阳的。信上虽只寥寥几句,但将他对韩涛的思念和仰慕之情,可是尽显无余。”
张杨带着几分挑拨意味地对丁原说道。
丁原将信件放下,恼火地说道:“我一直就觉得这吕布不可轻信。当年听你建议,急信将他召回,本以为就可以让他安心效命。”
“谁曾想,数年过去,他居然还和这韩涛暗通款曲,真是让人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