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叹了口气,道:“不就是拿个卷宗看一下吗?他们为何不配合?”
鲁闵斜睨着他,道:“那我问你,如果万年县一个小衙役来咱们右街衙门要某个卷宗,你会贴着热脸将卷宗给人家吗?”
“这怎么一样?咱们又不是万年县衙役?”
鲁闵哼了一声,道:“在刑部那些人眼中,咱们和衙役没什么区别!”
伍天明沉声道:“别吵了,耐心等着就是了。”
程潜忽然道:“老伍,李副街使到底去哪了,你是不是也该给大家透个底了?”
伍天明面无表情道:“当然是查案子了,别多问,时候到了,他会出现的。”
程潜面色一僵,正要再说,张守年和曹副街使一起走了进来。
前者微笑着道:“总算说通了!不过他们只准我们派三个人去库房看,伍队副,你过来吧。”
伍天明长身而起,跟着二人出去了。
在一名刑部文吏引路下,三人来到刑部库房。
看守库房的是一名老书令使,他用审视的态度打量了三人一眼,又和文吏交流了几句,随后摆摆手道:“自己去找吧,半个时辰后,必须出来。”
沙哑的声音刚落,伍天明如同一阵风般进入层层库柜之中。
他来过这里几次,对卷宗摆放的规则很了解,很快便找到存放一年前卷宗的库柜。
喊来张守年和曹副街使,三人一起翻找,一名卷宗室文吏在一旁监督。
未过多久,张守年喊道:“我找到了!”
两人立刻靠了过去,只见卷宗文档用纸皮封装,外面写着涉案人、判案时间、审判官员等等信息。
张守年翻找了一会,忽然,只见某一页某一行,字迹被水给沁湿了,模糊一片,朝文吏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文吏皱了皱眉,推托道:“在下半年前才来卷宗室,并不知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伍天明暗暗冷笑,这被涂抹的地方,恰好是王何的一句证词,很可能是关键证词。
他很熟悉这套把戏,有人浏览卷宗时,用手涂了口水,在上面抹下的,时日一长,字迹就会模糊。
正是这个原因,要进入卷宗室非常严格,而且阅览时,必须有刑部官吏陪同。
然而,只要有规则,就总有破坏规则的人,之前的监督文吏一定是被对方收买,这才纵容这种事情发生。
这种事,伍天明在刑部见得多了。
除了这处涂抹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很正常,证据都对得上,看不到疑点。
监督文吏催促道:“既然看完了,就赶紧离开吧。”
三人离开卷宗室,张守年沉着脸道:“伍队副,万年县的卷宗被付之一炬,刑部卷宗被人提前给涂了,看来王何的案子确实有问题!”
曹副街使一摊手,道:“过了一年多了,咱们就算知道,也无可奈何吧,还是放弃这条线索吧!”
伍天明道:“现在放弃还太早,案子也就过了一年,只要找到当年这案子的簿记,也许能知道这句被涂抹的证词是什么!”
曹副街使直摇头:“先不说找不找得到那人,就算找到了,都过了一年了,人家记录那么多案子,怎么可能记得一个案子上的一句话呢?”
“总要试试才知道!”伍天明坚持。
张守年笑道:“老曹,就听伍队副的吧,毕竟李兄把案子的事交给伍队副负责,咱们打打下手就是了!”
曹副街使抬头看了看天色,道:“都快天黑了,马上就到酉时了吧,要不然明日再查吧?”
伍天明道:“今日能做的事,为何要拖到明日?”
曹副街使哼了一声,道:“我肚子饿了,就不奉陪了,你们继续查吧。”说着朝刑部大门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