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土人在火炮停止射击后,奋力地往前跑去,就在距离城墙还有七八十米的时候,遇到了一道深深的壕沟,堪堪收住脚步。
但土人还未站稳,城头的火炮又打响了,伴随着的还有火枪射击的声音。立时,数个土人晃了晃,然后一头栽倒在壕沟里,剩下的土人扭头就朝后跑去。
“嗯,城墙前方大概七八十米的地方有壕沟,这个必须在白天填出一条通道来。……或者,让土人准备一些巨木,搭设一个桥。还有,在天黑前,必须让人制作出至少十部木梯,争取晚上试探性地发动一次夜袭。……那些绳木梯,晚上也要试着去用用,按照在汉洲演习模式进行。”牛虎举着单筒望远镜,一边观察着,一边说着,旁边一个年轻的战术参谋拿着一支碳笔快速地记录着。
在来古邦之前,陆战队根据两年前曾去过古邦的水师军官和水手仔细回忆当时看到的城防设施,并根据描述,选择了建业城某段高大的城墙,反复演习如何快速攀城,如何巩固占据立足点。
如今,牛虎等一众陆战队军官,一边对照着古邦实际情况,一边调整规划晚上发动夜袭的前后步骤和具体细节。
古邦城头上的何清看着几十个土人和汉洲乡兵,在火炮和火枪的打击下,飞快地撤了回去,心里略微有些失望。虽然,他也知道刚才不过是一次侦查性的进攻。但他此刻却是无比的希望汉洲军队能快速破城,以便他能早一点脱离荷兰人的控制。
想想自己的探子经历,可真特么的跌宕起伏,身为郑芝龙的人,不仅混入了汉洲黑衣卫,获悉大量的汉洲情报,如今更是被荷兰人强征民壮,与土人厮杀。现在,居然阴差阳错地派到古邦,带着一队明人武装帮着荷兰人对阵汉洲的攻城。难道,自己天生就是做内应的材料?
“大柱,吃了晚饭,招呼好我们的兄弟,随时做好动手准备。”何清低声对李大柱说道。
“晚上会攻城?”李大柱眼睛瞟了一下那边的几个荷兰雇佣军。
“多半会。”何清说道:“你没见对面的人正往远处的林中奔去?他们定是去伐木,制作木梯,准备晚上发动夜袭。”
“若是俺们的人攻上城墙,会不会因为晚上看不见,将俺们一起给杀了?”李大柱有些担心,夜战易混淆目标,到时候别被自己人给击杀,那可多冤!
“找块白布缠在胳膊上,以做区分。”何清说道:“我们必须在汉洲军队攻上城头的第一时间,将这个信息告诉他们。还有,想办法将城门打开。”
“俺们明人武装只有五十多个,又要接应城头,袭杀荷兰人,还要打开城门,估计人手不够吧。而且,有些人的家属还在巴达维亚,未必敢跟着俺们一起发难。”
“……吃晚饭的时候,告诉所有人。就说荷兰人担心我们明人要做汉洲的内应,准备将我们全部杀死。”何清脸上露出一丝狠绝,沉声说道:“如此一来,由不得他们置身事外!”
李大柱点点头,他们有在巴达维亚围城战中笼络的十几个铁杆,再加上虚言恐吓,定能裹挟所有的明人武装,接应汉洲军队攻破古邦。
在下午的时候,城外的汉洲军队又发动了一次进攻。这一次,他们出动了一百余土人仆从,其中部分土人扛着数根砍去了枝叶的木头,在乡兵的驱使下,朝古邦城冲了过来。
虽然,冲锋的土人非常分散,但古邦城头的火炮还是砸倒了十几个土人。当那些扛着木头的土人冲近那条距离城墙七八十米的壕沟时,遭到了荷兰雇佣军的排枪攒射,不断有人被射杀当场。
惊恐的土人,丢下木头,扭头就往回跑。
后面的乡兵端着火枪,勒令那些土人回转,捡起那些丢弃的木头,将其架在壕沟之上。
看着明晃晃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枪口,土人无奈地又返身冲向壕沟处。
在又付出了二十多个条性命后,土人勉强在壕沟之上,架设了七八根木头,搭起了两条“木桥”,随后,那些土人亡命地朝后跑去。
“你们,去十几个人,将那些木头拖过来!”几个荷兰雇佣军走到明人仆从这边,伸手指着城下壕沟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