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那些士兵们死得其所。
宗泽思绪愈发复杂。
随着他一声冗杂的叹息,整个人在一夜之间似乎又苍老了很多。
而此刻陪伴在宗泽身边的副将费仲说道:“大将军,我们何时去北京城?”
“北京?”周泽皱眉看了看费仲,果断摇头说道:“我们就不去了,金兀术溃败,北京城那边已经安全。我们现在首要任务还是快速回防河北。”
“啊?大将军,金贼魁首粘罕已经率军全部撤退了,目前河北已无金人。”
“那他们再度卷土重来呢?”
宗泽一言怼的费仲低下了头。
接着宗泽又语重心长的说道:“粘罕是退了,可是他们冬季就会大举入侵。”
“我们不固收河北,到时候河北老家岂不是再度落入金贼之手?”
“再加上河北经过战乱,民心混乱,百姓们更是居无定所,那正是用人之际。”
“我们在那里战是为兵,和平时帮助乡亲们重建家园,最重要的是我们想办法在半年之内,建设出一批防御军镇。”
“大将军,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现在距离冬天时间还早,纵然我们在着急,也总得去汴梁城一趟吧?”
宗泽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费仲。
其实他现在也明白费仲心里的小九九。
他想着论功行赏呢。
其实宗泽也理解大家心里的想法。
在义军里面,跟费仲同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
甚至占据了一大半。
毕竟他们是义军,不属于朝廷的编制。
如今帮助朝廷打退了金军,理应是要京城汇报一下战果。
然后接受陛下的论功行赏。
到时候有了官身,那以后为朝廷办事就更加有劲了。
但是宗泽之前已经派遣岳飞去汴梁城觐见了皇帝。
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
可是费仲觉得有必要:“大将军,末将听说南方来的一支义军,奔赴而来的时候,驱走了粘罕的大军。”
“如今那支义军已经被当今圣上编入朝廷禁军序列,而统兵的什么叫陈规的县令,如今可是兵部的二品大员呢。”
宗泽微微颔首,欣慰道:“看看吧,我大宋到了国家存亡生死时刻,永远不缺少英雄。”
费仲发现宗泽刻意不回应自己,有些郁闷。
宗泽说道:“放心吧,陛下不会忘了我们的功勋,有时候迟到的才是最好的。”
兴许有了这一句宽慰,费仲才稍稍有所缓解。
却还是摆出一副意难平的神态:“大将军,末将本人倒是可以等,可以熬。只是末将觉得,您已经老了,你怎能熬得?”
“说到底,这一次金军之所以全面溃败,正因为您在金军后方指导有方,作战勇猛。”
“所以,您才是这一次朝廷的头号功臣。”
“邀功请赏,还需要老夫亲自去吗?对老夫来说,最好的功勋便是河北父老乡亲们对我的发自内心的敬佩。”
“服了!末将今天真的是服了。”费仲恭恭敬敬的朝着宗泽拜礼。
宗泽起身将他搀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而为人,有时候不用说,也懂得精忠报国。纵然有天大之功劳,青史留名便是我辈之荣耀。”
“宗帅教诲,振聋发聩,末将必终身铭刻。”
“去吧,下去整顿兵马,算算日子,鹏举此时应该已经到河北磁州了。”
“是,末将这就去处理,还请大将军多多休息。”
此时此刻,北京城,防务府。
徐国公赵棣身居高位。
下方的乌合之众自发的分列两排坐下。
俨然就是一个割据一方的小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