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住李狂徒的病床站起来,沙哑道:“我这就过过去。”
邹远山嗯了一声:“我在六号空军基地安排了专机。”
李天澜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突闻噩耗的那种茫然与空洞逐渐变得清晰,变得淡薄。
李天澜死死绷着表情,可却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睛。
李狂徒看着他,已经看了很长时间。
“爷爷要走了。”
他看了一眼李狂徒,强自平静的开口道。
朦胧的月光里,李狂徒的表情似乎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
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凝固。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狂徒才有些
吃力的开口道:“去哪?”
李天澜没有回答这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他看了一眼李狂徒,说道:“准备一下吧。”
“去哪?”
李狂徒又问了一遍。
李天澜皱了皱眉,只是这个时候,他却早已没了跟对方针锋相对的心情。
“我就留在这里。”
李狂徒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冷漠。
他与李天澜不是父子。
但李鸿河与他却是父子。
可无论对待李天澜,还是对待李鸿河,李狂徒表现出来的只有冷漠。
李天澜抬起了手掌。
无数的剑意在病房中出现,一层一层的将李狂徒的身体缠绕起来。
李狂徒的身体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硬在那,一动都不能动。
“这由不得你。”
他轻声道:“你必须跟我去临安。”
房间里的剑意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在李狂徒的身上缠绕了一层又一层。
李狂徒的身影在无穷无尽的剑意中变得模糊,变得暗淡,最终完全被剑意隐藏起来。
李天澜转身出门,摸出了手机,拨通了秦微白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秦微白柔软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回来了?”
“我在医院。”
李天澜声音干涩:“准备一下,我们去临安。”
秦微白略微沉默,她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乖巧的应了声道:“圣徒去不去?”
“他应该回西南。”
李天澜轻声道。
以卫昆仑的身份,他就算去临安,也是代表蜀山去的。
“知道了。”
秦微白说了一声:“我这就出门。”
李天澜默默放下了手机,走出了医院。
被层层剑意束缚的李狂徒悬浮在空中,几乎是固定在了李天澜的上方。
李天澜看了他一眼。
漫天的月光,清清冷冷,李狂徒的眼神依旧冷漠,毫无波动。
李天澜突然觉得有些孤独。
李鸿河即将陨落的消息被当成国事在中洲大地上不断扩散的这一刻,李天澜才真正意识到,今后的李氏,属于他的李氏,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