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岩坐在副驾驶座上,红着眼睛,哭哭啼啼。
“别哭了,他都说了不是故意的……”罗北空递给刘岩岩一张纸巾。
刘岩岩哭道:“白天夺走我的初吻,晚上又把我看个精光,我以后怎么嫁人嘛……”
罗北空道:“你不是半怪……”
“半怪就不是人了?”刘岩岩愤愤地质问罗北空。
“我没那个意思……”
罗北空该政治正确还是得正确,急忙否认,“我的意思是,你本来想嫁出去也有难度,是不是。你一个大明星,那些男人,包括我吧,其实对你都是,有些事情不敢想你知道吧……”
“垃圾,不敢想个鸡脖。”赵九州接受完安安的治疗,又从楼上下来了,带着安安,一屁股坐到刘岩岩身后,又沉声道,“刚才有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在跟踪我们。”
“哦。”罗北空很应付地应了声。在他看来,赵九州根本就是在扯蛋,明摆着就是想找借口摸进刘岩岩帐篷里,做点违背妇女个人意志事情。
但赵九州一眼就看出他应付,不爽动:“我草!你特么不信我?”
“啊……信,我信,我也会隐身嘛。”罗北空当场表演给赵九州看,变成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又马上变回来,淡淡道,“不过老大,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有人可以在我们周边的大灯下隐身,那人估计是全球顶尖高手了,这种高手来跟踪你,除了想杀你,我想不出别的可能。可是话说回来,你又不会死,你怕什么啊?”
“也是哦……”赵九州觉得罗北空这话颇有些道理,但转念又道,“可老子不会死,你们会啊!被我连累到,不小心挂了,你不觉得亏吗?”
“不会的。”
罗北空回答道,“真要是那种级别的杀手,杀人是很讲规矩的,而且如果对我们这些目标之外的人下手,容易暴露他的行踪。在你这样的高手面前,暴露行踪,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言之有理。”
赵九州被罗北空的马屁说服了,不住点头,“看样子是我想多了,安安,走,上楼睡觉!”
“等一下!”刘岩岩突然喊住他。
赵九州一愣,“干嘛?想一起上楼吗?”
“不是……”刘岩岩可怜兮兮地看着赵九州,请求道,“你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吗?我还是有点怕,万一那个什么杀手真要跟上来……”
赵九州道:“那你可以和我一起上楼啊。”
“赵宗师,你不要这样……”刘岩岩满脸纠结。
赵九州很直白道:“可是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凭什么要做?”
刘岩岩扭头看着赵九州,犹豫了一下,忽然站起来。
探头过去,红唇在赵九州脸上轻轻一碰。
“安安!你看吧!她就是爱我在心口难开,非要找个理由,假装不甘不愿地亲我一下!这些演员啊,没文化,做人就是拧巴!虚伪!”
赵九州大声对安安说着,抱过刘岩岩,直接就吻了过去。
啪!
又挨了刘岩岩带着灵动力的一巴掌后,赵九州流着鼻血坐回去,“老三,你越来越过分了啊。”
刘岩岩捂着嘴,一边擦嘴一边哭。
“你们别这样了……”安安为难地继续给赵九州释放治疗术。
赵九州附和道:“对嘛,老三,承认你对我的爱,有那么难吗?”
刘岩岩越发哭得梨花带雨,嘤嘤不止。
“你别说了……”安安很难得地制止了一下赵九州。
赵九州给大宝贝面子,终于闭上了嘴。
不过这么一来,他也不想上楼了。
占了便宜,还是得做点事的。
就坐在驾驶舱里,给刘岩岩当起了临时保镖。
罗北空为了避免尴尬,默默打开了广播。
“世界杯黄金盟代表队,暂时停止抗议,同意继续参加本届世界杯的半决赛。根据白银盟赛事堂的安排,下一轮比赛,将在大后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五日进行……”
“继续啊,黄金盟这群怂逼,换我我就硬到底。”赵九州立马又开始逼逼。
刘岩岩:“嘤嘤嘤。”
罗北空直接换了频道。
“物资堂宣布,从明年一月份开始,晶核能源价格将涨价百分之十……”
“我草!凭什么啊!”赵九州又不服了。
罗北空一下子就感觉,再换频道也没意义了,干脆任由赵九州逼逼。
刘岩岩也不变,继续哭,“嘤嘤嘤。”
安安放下手,疼惜地摸了摸赵九州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柔柔地说道:“中州禁行区的矿区股份改制了嘛,供给全盟公用的能源一下子少了那么多,肯定供给价要涨的。”
赵九州抓住她的手,放在手里揉啊揉,不理解地问道:“晶核都不让公开卖,涨价有什么意义?”
“不让卖,也要计价的啊,外面黑市里,那些晶核不也一直都卖得很贵。”安安道,“我猜到时候涨价,大概会公摊到大家每个人身上吧,扣工资什么的……”
话音刚落,广播里就传出一句,“根据财资堂最新消息,受西北州自然灾害及全盟普遍性变异传变事故影响,白银盟将进一步收紧体制内福利待遇,预计从今年九月份起,全盟体制内人员整体薪资收入,将减少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
“我草!”赵九州被安安的水平惊到了,“大宝贝,你可以的啊!”
罗北空也惊讶地看了安安一眼。
连刘岩岩都止住了哭声。
“都是在孤女院里学的。”安安很温柔地笑着解释,“我们当中好些人,都是要去跟盟堂的大人物的,不懂这些,那可不行……”
“真可怜,这种事情还要被强迫。”赵九州怜爱地把安安抱进怀里。
罗北空看看刘岩岩,心说你特么也好意思说这种鬼话。
车子在无人的平原上,驶上了已经被清理完尸体,通往金刀门治所的白原城的高速。
风驰电掣,越开越快。
赵九州在车里一路口头骚扰刘岩岩没个完,眼见着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闹钟的声音。拿出来一看,见每天的苟命时间到了,起身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刘岩岩听到这话,立马眼里闪过一丝警觉。
赵九州这个眼里只有自己的狗东西,上个厕所,为什么要特意提一句?
刚才他的手机,是不是闹铃响了?
她立马望向车子的控制台,社稷城时间,晚上11点58分……
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吗?
心里正想着,赵九州已经飘上了车子二楼,楼上的厕所門,砰的一聲關上。
“我……我也想去。”
刘岩岩一擦眼泪,忙跟着站起来往那边走。
安安奇怪地转头看去,看着刘岩岩,走上二楼,不由得抿了抿嘴唇,心里有点小吃味。
刘岩岩送上门,赵九州肯定不会不吃的。
可这才几天啊,又是柳一飞,又是刘岩岩的……
安安满肚子苦楚无处诉说。
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又告诉她,妒忌使人完蛋,赵九州这样的男人,生来就是要全世界撒种子的,不让他到处播种,那是反人类的行为。
“赵宗师?赵宗师!”
车子二樓的卫生间前,刘岩岩假装着急地敲着门。
卫生间里,却没有传出赵九州的回应。
另一边的苟命空间里,赵九州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他站在一片纯白的世界中,看着眼前的列表,和三分钟不到的倒数计时,正在飞快地寻找一些东西。刚才罗北空说得对,并且狠狠地提醒了他。
他自己现在固然天下无敌很难死,但安安却不是。他必须得给安安找点有效防身的东西。如果可以选择,赵九州还是更希望自己死在安安怀里,而不是安安先走一步。
房车忽然一个拐弯,冲下高架桥。副驾驶座上绑着安全带的安安,狠狠一晃,二楼卫生间前的刘岩岩,却深身手轻盈地丝毫不受影响,只是盯着厕所紧闭的门,眼睛越来越亮。
开下高架桥的房车,直奔白原城而去。
高架桥旁,一个身影,在路灯照射不到的暗处,从空气中缓缓显露出来。
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手露在外面。
手上布满金属色泽的鳞片。
摘下头罩,额头上,分明长着两个小小的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