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见赤阳国使臣一个两个变了颜色,气愤不已,却因为窦轩没有开口,不敢发作,笑着打圆场道:“陛下身体孱弱,不惯久等,赤阳帝不要见怪。诸位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不如先随我去休息片刻。司八,禀告陛下,赤阳国的使团到了。”
司八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赤阳国的使臣们闻言,眼睛像铜铃,气汹汹地瞪了沈润一眼。他还真敢找借口,凤冥帝孱弱?孱弱个屁!她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孱弱,一直孱弱到现在,孱弱到快三十岁了,她到底孱弱在哪里?
赤阳国的使团被带到配殿休息,晨光宫是用来举行朝典的,配殿的作用则是早朝前供等候上朝的大臣使用,里边全是坐处,装饰简朴,不舒服不说,还十分板人。宫侍端来茶点,因为是突发状况,茶点皆为仓促准备,自然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美味,赤阳国人看不上,只喝了两口茶就搁下了,越琢磨越气,憋得脸都绿了。
毫无疑问,这是凤冥国还给他们的一个下马威。
多年来,敢如此怠慢赤阳国的,只有凤冥国这一份,凤冥帝好大的胆量!
窦轩却似无所谓,他的脸上不见丝毫愤怒,坐着和沈润闲聊起来。
没一会儿司八又回来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把沈润叫走了。
沈润跟着司八走后,殿内只剩下礼部的几个官员作陪。此次前来出访的赤阳国官员人数不少,且多为武将,人高马大,把配殿塞得满满当当。礼部全是文官,在容王殿下离开后,他们只觉得室内乌压压的黑云密布得更厚了,就连礼部侍郎都撑不住,掏出帕子拼命擦汗,那赤阳帝明明是艳冠群芳的长相,看人的时候眼神却阴冷得可怕,仿佛要将人生吞了似的。
被动留下来的几个官员越呆越怕,此刻只剩下了瑟瑟发抖,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众人欲哭无泪。
沈润在被司八叫出来的一刻,就明白了晨光今天的打算,赤阳国人怕是要白等了。
他来到拂晓宫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晨光在里边训斥大臣,工部尚书上呈的奏章又把废话写多了,全文三十页重点在第二十七页就很离谱。监察御史李兴则因为违反规定醉宿青楼还和其他客人殴斗被革了官职,永不复用。沈润摇了摇头,她在朝堂上已经三令五申禁止官员出入风月场所,偏偏有人不信邪,争当出头鸟。
李兴作为监察御史,公正敢言,不畏强权,在同龄人中算是佼佼者,可惜败在弱点上,一步走错,输了全局。
两名禁卫将李兴从拂晓宫拖了出来,沈润见他官帽被去,官服被剥,满头大汗,面白如纸,失笑。李兴看见他,脸在瞬间涨红,翻身跪倒在他面前,惭愧地唤了声:
“殿下……”后面的话却没脸再言。
工部尚书紧接着出来,因为刚才被训斥得很惨,此刻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河豚。他在殿外看见沈润,惊了一跳,慌忙行礼。
沈润进了拂晓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