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樱自嘲地笑了一下。
如今,她依旧是他心里头的那一束光,他这辈子没什么珍贵的,非要理算的话,最珍贵的那一个仍旧是她,然而这话说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所以他不说,她也不会认,这只是他可笑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想,若她现在站在他面前,她一定会满眼讽刺地嘲笑他:“战事当前,你居然还有心思想女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是一个蠢货!”
晏樱笑了出来。
不管是怎样的她,总能让他笑出来。
他拿起桌上尚冒着热气的汤药,泼在地上,站起身,望向身后的苍丘国地图,过了一会儿,他似窒息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
箬安。
秋阳明媚。
嫦曦率文武百官在南城门外迎接銮驾。
陛下血洗福广的事京中的官员皆已知晓,对此褒贬不一,但这是陛下一贯的血腥作风,他们这些当臣子的也不敢说什么,除非不想活了。况且福广之事牵连甚广,箬安内的某些人恐怕是逃不掉了,从得知陛下身在福广的一刻,朝中的官员就开始战战兢兢,人人自危,生怕会受到牵连,丢了小命。
嫦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哂然一笑。
午后,两万名士兵护卫着御驾出现在城外,嫦曦带领文武百官跪拜: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冥国的官员不知从何时起,极爱说“万岁万岁万万岁”这类词,好像单方面觉得陛下听了会欢喜。
“平身。”晨光歪在车厢里,懒洋洋地说。
“谢陛下。”单是一句简单的“平身”就让某些官员心里打突儿,仿佛一下子到了寒冬腊月。
嫦曦含着笑,望着前方的銮驾,直到车厢内传来一声轻盈的“嫦曦”,唇边的笑意加深,他应了一声:
“臣在”。
“上来。”晨光说。
“是。”嫦曦应道,走过去,上了晨光的马车。
百官对此见怪不怪,陛下对嫦曦大人的宠信已经到了宠幸佞臣的程度,要不然这段日子嫦曦大人也不会把各位大人压制得无法翻身,他们也不敢说嫦曦大人是佞臣,只敢在心里想想,他们现在最最忧心的是,陛下会不会因为福广的事迁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