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执着的究竟是杀了我,还是赢取天下?”晏樱问。
“毁了你,杀掉你,之后赢取天下,这是一个过程,不冲突。”晨光含着浅笑,用嘲弄的语气回答了他。
晏樱哑口无言,尤其是她强调了“毁了你,再杀掉你”,她口中的“毁”就是将他祖上好不容易积累起的从帝国延续下来的余脉彻底消灭掉,她厌极了凤鸣帝国,她厌极了他要继承祖父和父亲的遗志复兴凤鸣帝国,因为她厌恶,所以她才想先毁掉,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他祖上几代人努力积累就是为了复辟,甚至他全族被灭也是因为意欲复辟,在灭族时全家人保了他一个人的性命,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顾了,那么现在也只能是成王败寇,要么她灭了他,要么他除了她。
王只能有一个。
他不再说话,紫泉剑挽了一个剑花,似巨石投入河面,围绕着剑尖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泛滥蔓延开来,每一圈都蕴着凶猛的破坏力,直让周围的人胸口一窒,血气上涌。
晨光却不为所动,长绸飞舞,同样震荡出了浩瀚真气,竟从波纹的正中央笔直地穿透进去,在这个过程中层层击碎。素练如蛇,在他气息受滞时,迅猛地缠上他的剑柄,猛烈的罡气顺着长绸传递到他的剑柄,劲力浑厚冰冷,震得他手腕发僵发麻。最终,紫泉剑不受控制地脱了手,被她雪白的长绸一甩,直直地钉进了他身后的城墙里。
把旁观了这一切的两国士兵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苍丘国的摄政王竟也不是凤冥国女帝的对手。
晏樱当然不是她的对手,否则他也不会在当年他想要逃走时拿她当刀子使。她若是正常的,在有所顾忌的情况下他二人半斤八两,胜负难分,可是一旦她疯起来,别说是他,整个圣子山她都能给平了。
在紫泉剑被甩出去之后,萦绕在她周身的黑雾愈浓愈冷,一双猩红的眸子亮如血钻,泛着骇人的光芒,仿佛入了魔一般,令人望之生畏,遍体生寒。
晨光收了长绸,改为近身战,五指为爪,直直地抓向他的心脏部位。
晏樱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蹙眉闪避,五指从他的胸膛划过,感觉上只是轻轻的一划,却将他的衣衫划烂,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五道血淋淋的爪痕。
晨光身形如鬼魅,极速闪过,挥出一掌。晏樱被逼得避无可避,从她身上扩散开来的仿佛要同归于尽的强大玄力让他觉得她真疯了,调动起全身的真气与之相对。
掌心相合,源源不断的玄气从他的手掌中向她传递,至阴至寒,没有她的玄气那般刚烈,仿佛无数条缠藤从四面八方涌进来,顺着经脉,一条又一条,一层又一层,带着意图灵活地缠绕上她的丹田,紧紧束缚,牢牢包裹。
她明白了他的目的,他是想要毁了她的功力,震碎她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