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表现出怒气,并不代表他不生气,晨光知道他已经在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脾气了。
眸光移向顶棚,她像是滞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声音开口:“我没那个心情去顾虑你的心情,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我高兴便好。”
沈润盯着她看了半晌,琥珀色的眼珠没有映出任何内容,突然,他垂眸,扯开了唇角笑了一声:“你还能想起‘我的心情’,真是难为你了。”
在晨光觉得他这是在讽刺她时,他轻声续道:“我也只要你高兴便好,往后你高兴你的,我气我的,反正过一阵子就好了,除了我让你高兴的那些,旁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晨光愣了一下,僵着脸想,他竟听懂了她的话,她那不太容易表达的真实意思其实是,她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顾虑她和他关系的好坏,而他说,不需要那些精力,她只管高兴便好。
他从被子下摸到了她那只满是溃烂的手,放到嘴唇边,在狰狞的伤口上亲吻了一下。
晨光错愕地望着他,心脏随着他嘴唇的触碰打了个哆嗦,她呆了一呆,猛地把手缩回来,一脸恶寒:
“别做这么恶心的事!”
沈润笑:“哪里恶心了?你不喜欢我亲你的手,难道......”琥珀色的眸子含笑,在她的身体上缓慢地转了一圈,“你想让我亲你别的地方?”
晨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抓起旁边的枕头拍在他的笑脸上。
......
苍茫的暮色自远而近,水上的波纹也已辨不清晰,司浅一身黑衣,站在船头,望着两岸青山苍翠,草木葱茏,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细微的响动,他警惕地回头,来人竟是沈润。
沈润的手里提了两只小酒坛,见他回头,笑着提了提:
“司浅大人,请你喝酒!”
司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润笑道:“怎么,难道你怕我把你灌醉了扔进江里?”
司浅瞅了他一阵,从他手里接过一只小酒坛,背靠在船板上,却没有动。
沈润也不在意他的冷漠,转身,和他一样背靠在船板上,撕去酒封喝了一口,余光瞥向他手里尚完好的酒封,用逗趣的语气道:
“怎么不喝?你放心,你是她的心腹,我不会下毒把你毒死的。”
司浅的心里有种好气又好笑的感觉,撕去酒封喝了一口,淡淡地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至于我能不能回答你,我不敢保证。”
沈润微讶,望向他的侧脸,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他,竟发现他的侧脸生得极为俊美,刀削般的线条如鬼斧神工,这样的美男子在晨光身边这么多年,只是下属,也是有点惨。他竟看穿了自己的意图,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预料到了他要问什么,也已经想过了什么可以回答什么不能答,这个冷如霜雪的男人难怪会成为晨光的心腹,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
沈润笑了笑:“你既如此说,我便问了,你想答便答,不答我也不追问。”
司浅喝了一口酒,面容冷漠,一言不发。
“那五百个灵体,是什么?”沈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