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听了她的话心里很不自在,皱着眉道:“那些人自有付礼带着,我怎能留下你独自离开?”
晨光平着脸,声音冷了下来:“去!”
如果说她的前一句话沈润还能勉强解读为她是急着要抓柳梁俊,逼他带人出船去江里抓,那么第二句中仅一个字的气氛就已经让他明白了,她只是想支开他。在这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情况下她居然想要支开他,她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有他在场,她不好和她的旧情人叙旧?他都已经忍耐了司八对晏樱进行关于她的带有颜色的挖苦,装自己是透明的,她还不满足,还想要更轻贱他?
“你什么意思?”他面沉如水。
晨光脸色愈冷,还带了几分不耐烦,她冷冷地望着他,那冰如霜雪还带有一点凌厉的眼神似在告诉他,她是君,对她的命令他只有服从并去执行的份儿,无论用什么理由拒绝都是以下犯上。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不痛快,在两人的日常相处中,他尽力让自己忽略两个人在身份上的差距,这有助于他们和平共处,她却总是在这种不愉快的场合逼迫他想起来。就像是有无数根锐刺在扎他的心脏,算不上痛,却让他躁得火起。
“容王殿下,这是陛下的命令。”寡言的火舞在此时忽然开口提醒。
沈润心脏泛凉,她给出他已经明白了的提醒,并宣之于众,他的心就像是跌进了九曲十八弯,不停地下坠盘转,他嘴唇微白,脸色也是青一阵红一阵。
他死死地盯着晨光的脸,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倒退了步,他哼笑了一声,转身,穿过后方的黑衣人,向出口走去。
晨光一直等他离开了石城才平下了呼吸,很细微的一幕,却被晏樱看在眼里,在沈润走出去之前她虽没有看他眼角却一直都是微微吊着的,此刻,那微微翘起的眼角随着恢复平静的呼吸落了下来。
他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怕他被吓着?”
晨光一脸冷漠,不答。
晏樱讽笑道:“还是你怕你把他吓着?”
晨光的脸阴沉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珠隐隐透出猩红,忽然间杀意弥漫。
这一眼转换得太突然,让晏樱的心一沉,他立刻就明白了她是不想让沈润看她嗜杀的模样。那一刻,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搅,一齐涌上心头,那一刻,他不知为什么竟产生了一瞬的无措感,甚至喉头微堵。
接着,所有的情绪都转化为唇边一抹讽刺的笑意。
“还不滚么?再不滚,我先弄死你!”她冷冷地、残酷地对他说。
晏樱望着她。
她不是在对他放狠话,她是认真的。
他二人玄力相当,除了她,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倘若再加上岛内的那些“东西”,他有十成把握,她今天必死无疑。
可是......
侧腹在隐隐作痛。
是沈润偷袭他的那一刀。
他现在知道了,那柄匕首是属于她的,因为刀尖上喂了毒。他是毒不死的,但是那毒物可以让他玄力暂退。
他万万没料到,她居然指使沈润给他下毒。
他从没想过防备沈润这一手。
是他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