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沈润握着勺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勺子里还盛着粥,这让他对司浅的怨怒又添了几层,心想她好不容易才有点胃口,你就不能等她吃完了再进来说?
他生着闷气,司浅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理睬他,仿佛他不存在。
“禀陛下,前往晋阳王府执行任务的人出了点岔子,失败了。”他低声说。
沈润微怔,望向晨光。
晨光面色如常,仅是沉默了一会儿,问:“人呢?”
“人已殉职,根据他生前留下的消息,司雪柔被晏樱派去晋阳王府做了说客,晋阳王已经答应支援晏樱。另外嫦曦的人查到,晏樱曾派苍丘国的左相邱文秘密前往清河王府......”司浅观察着她的脸色,轻声禀报。
晨光冷笑了一声:“他这是想一人吃两家?”
“清河王和晋阳王都想先拉拢邻国,好将来能够名正言顺登基为帝。”
晨光拢了一下散乱的长发,皮笑肉不笑地道:“所以他们都认为我和晏樱的这一场仗赢的人是晏樱?”
司浅回话如流:“赢的自然是陛下。”
沈润瞅了他一眼,这时候他的反应倒快,不像平常木头人似的。
司浅继续说:“属下不知邱文是如何说服清河王的,但晋阳王此人空有一身力气,头脑简单,脾气暴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莽夫,日常对待女子也都是看中了就抢没趣了就杀,从前他就对陛下执政有一些微词,不是他不相信陛下会赢,他是不希望陛下赢。”
晨光冷哼了一声:“那个死胖子曾经在七国会时对着苍丘国和雁云国的使节说我是会打鸣的母鸡,可是这些‘微词’?”
“陛下还记得......”司浅讪讪的。
晨光嗤笑:“那胖子那么肥壮,也不知道能榨出几斤油来?”
晋阳王把女人当衣服,平常时高兴了就穿,不高兴了就撕破了裸着,女人在他眼里连人都不算,他当然不想“一件衣服”踩在他的脑袋顶上,所以他将筹码押在了晏樱身上,就是这么简单。至于清河王,被说服的原因九成是他不想和一个女人平起平坐,以及邱文说服他相信了晏樱背后拥有凤鸣帝国强大的暗势力。这也是当初晨光为什么没有选择说服晋阳王或清河王与自己合作,只是使了手段想要挑起两府的对立从而破坏晏樱和赤阳国结盟。那些人瞧不起她,她上赶着去贴冷屁股只会让对方更嘲笑她。
权贵热***,但爱的是玩物一样的女人,不是想要与其一争高下的女人。一旦有女人想要与之争夺权势,女人就不再是女人,是敌人,他们对待这样的人会比对待同性更狠,因为这不仅是挑战,还是挑衅,是对男性统治权的挑衅,他们会对这样的女人产生本能的厌恶情绪,越漂亮,越想要狠狠地碾压,让她明白现实的残酷,能跪下来认错求饶是最好的。
她之所以选择了恒王府看中的是恒王妃,那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这一回她失策了,她没料到晏樱那个不要脸的居然两府通吃,她更没料到一直默默无闻的司雪柔居然出动了。
挑起对立失败了,破坏结盟也失败了。
“你说去晋阳王府的人是司雪柔?”她似笑非笑地问。
“是。”
晨光秀眉一挑,阴阳怪气地道:“我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司浅不以为然。
沈润亦不以为然。
晋阳王是有名的色中饿鬼,晏樱派司雪柔去,傻子都知道是用什么说服的,出卖色相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哪里就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