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的一句话触发了沈润的敏感神经,原本他想提醒她整理一下睡乱的头发,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用同样阴阳怪气的语气顶回去:
“嫌人少的是你吧?”
司晨愣了一下,她刚才只是随口说一句。
“你是想往这宫里面添人,还是想怎么样?”沈润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冷冷地看着她,用咄咄逼人的口吻阴恻恻地质问。他作为成年男人的理智和宽容在她的随口一言后彻底崩坏,被自从顾优舞剑以来一直在他心里不断堆叠积压的不痛快完全冲垮。
只是这质问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司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她仿佛是嗤笑地轻嗤了一声,然后一脸清冷地站起来,走到妆台前,用篦子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
于是沈润觉得自己蠢透了。
之前他明明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自己顾优的事到底为止,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理,随她怎么处理都好,她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又不在乎。可他还是在忍耐了许久之后把这件事给提起来了,而且不出意料地得到了被对方当成傻子的反应,他郁闷至极。
司晨压根不打算谈论这件事,晚膳的时辰到了,火舞进来问要不要摆膳,司晨准了。
火舞带领众宫人开始在偏殿里摆年饭。
沈润还在因为怒火冲垮了理智说了不该说的话窝气。
与他沉着脸时的低气压相比,司晨就平静多了,在年菜都摆上餐桌后,她也不用人服侍,对火舞几个人道:
“你们去吃饭吧,这里今晚不用你们。”
她的意思是让火舞几个人聚在一块吃年菜热闹热闹。
火舞等人明白,噙着笑齐声应了。
出了凤凰宫,见付恒和付礼正站在长廊下面候着。
付礼之前被调走了,沈润复国失败后,付礼又被调了回来,继续做沈润的心腹。
年前,付礼和付恒的母亲到底因病过世,二人现在热孝在身,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
火舞、司七等人准备回住处热闹热闹,在离开凤凰宫时,不可避免地要经过付家兄弟面前,火舞简单地和他二人客套了两句,之后和司七、司八、司十离开了。
付礼在与火舞说话时,目光一直停在司八身上,司八却始终看着远处的雪松,没有瞧他一眼,这让他很失望。
付恒在一旁看着,见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说笑着潇洒离去,他也很失望,叹了口气,走上来将手搭在付礼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
“哥,放弃吧,我替你成亲也好,你没让咱们娘抱上孙子也好,这都没什么,我能理解,咱们家老娘也理解,可人家司八姑娘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是何苦来?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姑娘不好么?漂亮有什么用,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付礼的火气一下被挑起来,用力甩开他的手:“滚!你什么时候替我成亲了!”
“你别没良心,要不是你跟娘说你不成亲,我会为了让娘安心挑姑娘定亲?娘知道你心里有人不逼你,可娘要是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司八,她一定会用鞋底子抽死你!”付恒气他忘恩负义,没好气地道。
付礼被他说的比他更生气,竖着眉怒道:“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