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戍营的人接管了皇宫的守卫,见他回来,开城门放行。
沈润催马,向着凤凰宫的方向飞奔,来至凤凰宫前,灯火瑰丽的凤凰宫如往常一样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宫人守在殿门外,见他归来,庄肃地行礼。
沈润也没问他们,从马上下来,径直走进寝殿,绕过屏风来到内殿。
司晨躺在床上,已经苏醒。
嫦曦坐在床沿。
寝宫里只有嫦曦一个人伺候着,火舞和司十都不在。
坐在床沿的嫦曦看了沈润一眼,他没有站起来。
沈润在司晨苍白的脸上扫过,没有近前来。
“你去吧。”司晨对嫦曦说,声音一如往常的清澈,却比平时弱了许多。
嫦曦起身,轻声应了一句“是”,向外走去,在路过沈润身旁时,没有任何内容地看了沈润一眼。
嫦曦走后,沈润才从远处慢慢地走过来,比起奔来时的急促,他现在沉稳许多。
他站在床前,床前没有坐的地方,坐在床沿又显得太亲昵了,现在不是能够亲昵的时候,可是这么站着看起来对躺在床上的她很不温和,他沉吟片刻,特地从床前走开,在不远处的坐榻上坐下。
司晨清清冷冷地看着他。
沈润没有躲避她的目光,他看着她的眼,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儿,轻声澄清:
“我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一直告诉他,就算他做不到从心底里效忠于你,至少,不要去做不能做的事。”
司晨望着他,不发一言。
“可不管怎么说,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的责任,我偏向他,想快一点把他从颓废中拉出来,却忽略了许多事,让你身临险境。”沈润继续说。
司晨望着他,依旧没有言语。
沈润再没有说别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下去就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他没什么可辩解的,发生这样的事是他的责任。
“你身子怎么样?御医看过了么?”他轻声问,语气里有隐隐的关切。
司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开口,她淡声道:
“是凤凰宫的一个宫女在香炉里燃了不该燃的熏香,熏香的药性和大火燃起的毒雾结合,让人失去了玄力。不过这是暂时的,我差不多恢复了,火舞和司十还差一点,那宫女已经被杖毙了。看来,这宫里忠于前国的人还是有的,龙熙国人还有人是有血性的。”
她的话就像是嘲弄,这嘲弄十分锋利,似刀子割在沈润的心上。沈润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她,他想她大概很愤怒,他没有辩驳的立场,他只能接受她的愤怒,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应该沉默地听着。
“宫中的禁卫军,想必也是如此,在之前的那场戏中真的被动了手脚,之后遇到毒烟,就全军覆没了。”这段话她说得很平静,平静得就好像先前的那段话并不是嘲讽,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她如此详细地对他解释,和她平常沉默寡言的性子不符合。
沈润眉目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