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仁下,血腥的杀意一闪而过。
……
红雀殿。
顾盼在听戏。
夙玉和君陌在一旁作陪。
顾盼现在只剩下听戏这件事可做,自从顾家倒台,她的权利完全被架空,她连垂帘都不用了,每天由晏樱带着小皇帝上朝,而她只剩下了呆在后宫里听戏这一个乐子。
原本苍丘国人就反对由太后垂帘,认为女人临政太不像话,尤其是西边出了一个凤冥国凤主,苍丘国人都不希望本国出现这样的女人,晏樱对她的打压合了大部分人的意,剩下的一小部分人,是完全不在意,她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自然不会在意。
于是顾盼每一天只剩下在后宫里和两个男宠喝酒听戏取乐,晏樱也不管她,任她在后宫闹得天翻地覆,根本不会有人来。
她想出去,可她出不去,外面的人没一个肯为她撑腰,与她共利益的顾家倒台了,更不会有人理睬她。
晏樱不让她见儿子,她现在都快忘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长什么样子了。明明是她帮助他得到了今天的位置,晏樱却忘恩负义。
男人真是薄情寡性!
她醉得一塌糊涂,双颊酡红,满身酒气,在想到这里时,她愤愤地冷笑了一声。
夙玉往她的酒杯里又斟了半盏酒,突然开口,轻声道:
“太后,昨天林御医来请脉时,听林御医说,前几天雁云帝亲临宜城,好像是为了赤阳国和苍丘国交战的事。”
“是么?”顾盼冷淡地回应了句,她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是。”夙玉蹙了一下眉,余光瞥向君陌,正在准备茶的君陌在听到“雁云帝”三个字时,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凝神倾听着,夙玉对顾盼道,“听林御医的意思,雁云帝这次前来,好像是希望苍丘国能够在交战中保住雁云国。”
君陌眸光微闪。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谁来苍丘国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来看我的!”顾盼已经大醉,挥舞着双臂不耐烦地说,她乜着双眼,环顾着红雀宫内华丽却冰冷的装饰,哀怨地叹了口气,“眼看就要过年了,这宫里却像人都死了似的冷清。”她一阵难过,忍不住丢下酒杯,掉头钻进夙玉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夙玉,你可得陪着我!”她完全醉了,用蚊音混乱不清地说,带着重重的可怜。
君陌瞥了她一眼,她十分宠爱夙玉,缘由他早已了解,因为夙玉和她心心念念的樱王有几分相像。
君陌倒是不在意。
夙玉在轻柔地安慰着顾盼,君陌却没有错过在顾盼投进他怀里时,夙玉眼里闪过的厌烦。
他们是侍奉主人的人,不管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一定要是一个英明的主子,就算落魄就算穷困潦倒,只要不是自甘堕落随波逐流,就值得跟随。
他们也是没办法,才会成天跟一个自甘堕落的疯妇厮混胡闹。
他猜测夙玉是想回去侍奉凤主的,可惜人家不要他。
想到这里,君陌在心里忍不住一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