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晨儿,你说,如果你一直是凤冥国的公主,你会变成什么样呢?”
“被那个老东西赏给跟他一块胡天胡地的大臣,或者在别国进攻时作为和亲的献礼送给别人,反正轮不到你。”司晨嗓音低沉,冷若冰霜,没有一丝起伏。
晏樱哑然。
她和他是不一样的,他继续做晏家的小少爷会无比幸福,可她,只不过是又一桩灾难。
“我也不是没有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也很好的时候,在杀了那个老东西时,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怪物真是太好了。”
晏樱讷讷无言。
这个时候原本是劝说她武器人也很好的好机会,可是他说不出口,他无法将这种目的性加在她痛苦的童年上。他在十岁之前是很幸福的,他只不过是家道中变所以落入悲惨。可她不一样,他无法想象,那是多大的私欲和仇恨,才会驱使她的父亲将自己刚满月的亲生女儿送进圣子山那种如同炼狱的地方,还是作为药人。
“真变成那样,我会去救你的。”
他用玩笑的语气对她说,他想缓和悲情的气氛,司晨知道,可司晨一点都不觉得悲情,悲情是在晏樱他自己心里的。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那个时候,你只是晏家的少爷,你会娶一个门当户对温柔漂亮的妻子,若我被当成礼物献出,你只是一出故事的看客。若我一生蜗居大漠,你连我是谁都不会知道,你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我。”司晨淡声说,如一层落在崎岖地面上薄薄的细霜。
残酷又残忍的话,却是真相。
晏樱沉默下来。
“人生没有如果。”她说,“所有的‘如果’都是在逃避现在。”
晏樱弯起嘴唇,微笑起来,他用无奈的语气说:
“是啊。”
在这之后,二人再没有交谈。
他们不再说话。
她睡在巨石上,他背靠着巨石坐在地上,沉默了一整晚,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次日大晴,晏樱是后醒来的,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身上盖着自己的斗篷,远处的洞口,司晨裹着她的貂裘歪靠在石壁上,阳光从洞外照射进来,照在她身上,为她镀了一层晴朗。
明媚又柔和的司晨。
晏樱的心突然柔软起来,他望着她瘦削的背影,突然站起身,走过去,伸出双臂,猛地从后面抱住了她。
司晨的身体因为被他冲撞微微地震了一下。
这是罕见的一次机会,晏樱在心里想着的时候,他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的气息,是唯一会迷乱他的气息,熟悉,又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