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虎虎。”杨总现在会讲人情了:“你不管什么时候补票我都先谢了。”
“不客气。”李孚挺关心朋友的:“你可以啊,徐安新歌也很得劲,晴儿她们普遍反响良好,如歌还搞那么大篇幅。”
“我当然给他搞热闹一点。”杨景行似乎话里有话:“不然不好说话。”
“你应该的。”李孚还热情起来:“在哪?我们还没吃,出来喝点?”
“还有点事走不开,过两天找你。”杨景行边应付着还摸女朋友的头发,何沛媛就听得留意多了。
“明天音乐会是忙。”李孚消息灵通,因为好打听吧:“哎齐清诺那歌放网上有钱拿吗?”
“你都看到了。”杨景行挺惊喜:“我还是听何沛媛说的,外面跑一天还没来及的,等会回去看情况了再找齐团长收宣传费。”可他旁边的姑娘还是秀眉紧蹙地融入不了电话氛围。
“滚蛋”年晴终于高调现声,不过李孚更急切:“互联网这么好做让我参一股啊!”
杨景行却劝退:“偶发小概率事件别当真,日子艰难呀。”
“舍不得直说。”李也是个小肚鸡肠:“那算了,酒也别喝了。”
杨景行很会找台阶:“不打扰你们”
本来都说定要抓紧营业时间去吃素菜馆的,挂了电话后两个人又在玄关站了十来分钟才出门,何沛媛气鼓鼓的,怨恨全世界都针对她都想看她的笑话。
真在餐厅里坐下后,姑娘倒也不是全无胃口,或者就是为了让男人闭嘴而吃一些,也不想聊那些不开心的,就问问男人今天诸多安排都办得怎么样?杜晓有没有用心准备临场发挥得如何?明天的座谈会和音乐会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考虑到,中午的时候大姨还开玩笑不能穿夹克跟领导比帅,李迪雅更昧良心说穿衬衣问题更大。
说起亲人,何沛媛有点担心自己下午从家里是不是走得太急了点,会不会引起父母的怀疑,不过言语上应该没有明显漏洞,她也是尽力镇定思虑后才行动,只是那时那刻她实在无法相信什么“小概率事件”。
相比女人的心细如丝明察秋毫,杨景行就呆傻得连妈妈为什么要给女儿下跪这种事情都忘到脑后去了,就惦记着尽快把今天欠的这顿饭补起来,还考虑送姑娘回家休息更有说服力。
虽然情绪还没完全康复,但何沛媛也不至于回娘家,等会再打个电话回去应该就能打消家里本就可能性不太大的疑虑。姑娘还有一个小小隐忧,就是自己之前在楼道里说话的时候声音好像有点大,不过国际名园的隔音还是挺好的吧。
杨景行也有一点微末的建议给女朋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先好好说,并不是怕人听见
何沛媛都震惊男人硬气了呀,敢说自己的不是了?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今天这事你没责任?自己是无理取闹吗?
可能是因为在一起不是三两天,也不急于分出胜负对错,在何沛媛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杨景行还在旁边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何沛媛当然也不揭穿
尽快吃完东西回到家也近十点了,没时间再搞艺术,但何沛媛关心好朋友,怎么也要先看一看网上的进展再去洗漱。标杆可比顾问用心得多,仔细参考如歌和两个视频网站的数据,也具有做出分析和预估的经验,结论就是团长肯定要红了,远超陪你同行的那种。
杨景行完全不当回事,截止目前在如歌都没几个人留意词曲作者,有少数人在意这方面的还以为视频中的女生就叫齐清诺,根本不见人出来解释说明,跟红还不沾边。
何沛媛是因为还在生理期才不跟男人一起洗澡,这是她的老规矩,并非还在计较说好要“告一段落”的事,不然她也不会在男人还在淋浴的时候就帮忙把明天的衣物都选好,领带也备着以随机应变。
而且,上床之后何沛媛还主动问男朋友想不想。杨景行今天也人性一回,就想跟女朋友好好说说话。
事实证明一首校园歌曲的深度实在很有限,尽管背后有些故事也撑不起床上男女整场夜话,还需要其他甚至根本不想相干的话题来帮忙。
终于决定要睡的时候,两个人就像以前一样亲昵肉麻地晚安了。
五月四日青年节,杨景行六点过就悄咪咪下床,但可能是因为昨晚没怎么操劳,何沛媛特别敏锐地一坐而起把男人抓了个现行。杨景行也不多劝,干脆一起穿呀洗。
何沛媛是催着早点出门,这种级别的会议既然要去就不能吃饭,不然还不如不去。杨景行就坚持说好了要送女朋友上班,至少得等单位有几个人了再去,不然话说给谁听呢?
何沛媛反悔了,甚至喊出了“我又不怕她”的豪言壮语:“我早就说过我不能一直活在这种阴影里,我有责任跟你一起面对”
杨景行连连点头:“那就一起!”
何沛媛可不是开玩笑
八点不到,杨景行的车子就到了民族乐团大门外,连门卫都还没上岗呢,杨景行也就听女朋友的不下车多此一举了,可看样子还是有点不放心或者不忍心。
何沛媛反而挺灿烂:“等我的好消息!”
“浦海市高校优秀青年科研人员五四座谈会”将于上午九点在市政大厦十五楼的一五零三号多功能会议厅举行,距离浦音倒不远,但何沛媛的担心也不多于,等杨景行到学校拿了出席证再打车过去过几关摸上楼,九点也只差一刻了。
签了名又上交手机进信封后还只能走前门请并被交代挨着坐,这让偷偷摸摸惯的杨景行有点抬不起头,进去更发现只有百来个座位的会议室近乎半满但很安静,一大片青年看上去正襟危坐态度十分良好气氛已然肃穆。在学院校长会上都敢散漫的杨主任这会规矩了,用老实好学生的步伐身姿走到目前只有两人的倒数第几排,就在过道边轻轻坐下。
也有几个人回头再看看后来的,表情略微友好。跟杨景行同一排中间的那个三十来岁男人似乎非要等着目光接触以微笑致意,杨景行也模仿着回应。
其实前面也有几对在细微说话,于是同排的男人几乎在桌面上朝杨景行滑行下巴并伸长手轻巧指尖:“噗呲哪个学校?”模样比杨景行还好学生。
杨景行也朝对方歪一点身体:“我音乐学院的。”
男人好像听力不好,皱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