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昕婷都皱脸脚蹬踏板了:“那谁比得上你!?”
杨景行说:“我当然希望学生青出于蓝胜于蓝,十个大问题,三十个小问题……”
其实没那么苛刻,喻昕婷被吓到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喻昕婷说起杨景行的那张钢琴CD现在似乎成了禁品,昨天晚上还有系里的同学想从她这里找,喻昕婷当然说没有,而且自己也不会弹什么《绽放》。
反正从喻昕婷的视角判断,交响乐团的人都是站在杨景行这边的,听说王琦监督乐团排练的时候还大呼小叫的,哪像杨景行这么和蔼可亲深得人心啊。
喻昕婷信誓旦旦:“真的,陆鸿羽王宇晨她们都喜欢你,就是说你有时候容易接近,有时候又有点……不过我帮你解释了。”
杨景行笑:“怎么解释的?”
喻昕婷说:“我说你太忙了,没时间,其实对每个人都好。”
杨景行责怪:“怎么敢这么吹牛,我好大压力。”
喻昕婷据理力争:“本来就是嘛,而且你根本不是只喜欢漂亮女生。”
杨景行摇头:“你没资格下结论。”
喻昕婷一怔,看看杨景行的笑容,就不好意思又心虚地也笑了:“我有……”
杨景行乐:“好没底气。”
喻昕婷底气一点,认真问:“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最小最小的一点点。”
杨景行摇头:“不。”
喻昕婷有点奇怪:“齐清诺也不。”
杨景行得意:“我们当然统一思想。”
喻昕婷点头……
继续上课,杨景行点肖邦和莫扎特,喻昕婷差点吧午饭弹脱了,幸好还有几首看家的。杨景行重点选了几首,要学生从现在起更加精益求精地练习,等待严格审核。
午饭出去吃,算杨景行说话算数回请安馨了,虽然少了齐清诺她们,但是安馨带上了男朋友。并没去吃鲍鱼,因为安馨更珍惜时间,就学校附近简简单单一顿,池文荣和孔晨荷倒是聊得来。
杨景行抽空给齐清诺打电话,齐清诺就说了几个字:“等会我给你打,忙。”就挂了。
吃完回学校,杨景行和安馨去琴房,下午人多,还是有一些觉得杨景行能够接近,不过杨景行敷衍着用练琴为由表现冷傲。
没外人了,安馨又要问:“会不会影响昕婷演出?”
杨景行摇头:“不会影响你们。”
安馨点头:“谢谢……我一点忙也帮不上。”
杨景行严厉:“不好好练琴,你想帮什么忙?当了这么久老师,我都还没收拾过学生。”
安馨乐:“你收拾昕婷吧……”
杨景行边上课边等女朋友的电话,一直没消息,于是他下课后就朝那边出发了。
快到的时候,齐清诺电话打来了:“杨老师下课了没?”
杨景行说:“还没呢,你呢?”
齐清诺说:“刚搞完,找点东西吃,饿一天了。”
杨景行呼唤:“爱情的力量——我马上到。”
杨景行也不心疼女朋友,不带点吃的就上楼,那怕詹华雨和齐达维都不在,齐清诺还背心短裤的,杨景行也先急着看谱子。
第一页,只有古筝,从前四个小节来看,这古筝简直有了点古琴的味道,太简朴素雅了,好像齐清诺已经领会了大音希声的境界。第五小节开始,古筝开始有了自己的特色,笛子在第六小节进入,也是明显悠远清雅的,两件乐器开始合奏……
杨景行看得很专注仔细,齐清诺则懒洋洋贴在他肩膀上,像是累了,也不说去梳一下难以见人的头发。
齐清诺的新曲子和《就是我们》的路子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相反的。《就是我们》的旋律华丽堂皇,和声架构五彩缤纷,好听是一回事,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就是我们》可以说是不太尊重民族器乐的文化积淀的。
齐清诺这件作品就好得多,杨景行把总谱看到第一百小节,前面最多的时候也才四个声部,而且没见很有歌唱性的抓人旋律,虽然很多时候也有点小协奏的影子,但是把乐器自身的特点和合奏的技巧都运用得传统。
杨景行看得一言不发,齐清诺也就在他身上蹭蹭下巴,或者往床上躺一下,再伸懒腰打哈欠起身。
用了十几分钟,杨景行看完了,转头抱住齐清诺,用力亲了一口:“果然是我的诺诺。”
齐清诺笑得很漂亮:“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的眼光。”杨景行显得挺激动
齐清诺做得比较巧妙,整首曲子前面基本都是两两合作,先是古筝和笛子,然后是笛子和二胡,再过度到双二胡,接着又是二胡和扬琴……
这种合奏几乎把三零六的民族乐器两两组合了一遍,虽然有时候有其他乐器参与,但起到的作用都是帮忙点缀承托一下。
更加巧妙的是齐清诺的整体结构,从一开始的民族古声古色,慢慢进展逐渐过度,不知不觉间音乐的色彩也在发生变化,开始有新世纪或者流行的元素。
电吉他在乐曲中段的进入应该算是分水岭,毕竟独树一帜的音色摆在那,但是电吉他一开始也是彻底的配角,为琵琶服务,可能是为了不太突兀。
乐曲的中后半段就彻底的现代风格了,应该也是齐清诺花了最多精力的地方,虽然这姑娘算不上旋律暴发户,但是在六十个背叛传统的小节内,却爆发出了优美的灵感,再加上和声编配得非常合理精致,读谱的快感就已经让杨景行赞叹。
当然,乐曲的最后是又要回归的,用了二三十个小节重依传统怀抱,有一点和《就是我们》一样,三弦做最后的挥手告别。
杨景行好诚恳的样子:“我不该迷恋丝袜,浪费诺诺的时间了。”
齐清诺眉毛微挑:“真的?”
杨景行说:“现在后悔晚了……你知道我现在看你什么感觉?”
齐清诺嗯一声,愿闻其详的表情。
杨景行说:“就像当初第一次看你们演出,比那时候还强烈,一种超越感官的喜欢,甚至是幸福感……我可能要变成老干妈了……不过无所谓,我现在理解他了。”
齐清诺笑问:“比一张照片呢?”
杨景行说:“那是感官上的,虽然也很有冲击力,但是完全不一样……怎么形容呢?”
齐清诺似乎被夸起感觉了,双手环住男朋友的脖子,很正经地轻声:“不用形容,我体会过……”
倒在床上热吻,艺术家就是不一样,吻得激烈,杨景行的双手却好礼貌绅士,齐清诺也没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