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嗯:“我们那边比较封建,估计要点时间。”
齐清诺呼吸轻缓但是不平稳而且声音明显:“你爸他们还好吧?”
杨景行说:“奶奶情绪激动,我爸他们比较克制,但是看得出来也挺伤心。”
齐清诺干笑一下:“你别这么客观。”
杨景行问:“你在干嘛?”
齐清诺说:“没事……就等你电话。”
杨景行说:“想你了。”
齐清诺说:“我明天下午……”
杨景行说:“不用,能想你就行了。”
齐清诺干呵呵:“现在我也感动不起来。”
杨景行笑:“这话把我感动了。”
沉默一下,齐清诺说:“那估计什么时候?”
杨景行猜测:“明天或者后天吧。”
齐清诺想着问:“喻昕婷给你打电话没?我没别的意思!”
杨景行说:“没,我等会给她打吧。”
齐清诺又干笑:“你表现得轻松点,别影响她情绪了。”
杨景行说:“没那么大威力。”
齐清诺又说:“我本来准备明天把她的华彩誊下来了传给你自己把关的。”
杨景行说:“你看看就行……最好听她弹一下,有时候喜欢硬来。”
齐清诺嗯:“有李教授,放心……准备吃晚饭没?”
……
齐清诺之后,杨景行先打给甘凯呈,本来计划下星期和策划部说一下戴清的事,看来是要失约了。
甘凯呈并不着急戴清,也不安慰杨景行:“你回家了给我打电话,葬礼什么时候办。”
杨景行说:“我们这边孙不孝祖,你不用去了。”
甘凯呈说:“少废话,你归我管……公司里?”
杨景行说:“不给别人添麻烦吧。”
甘凯呈果断:“那就这样。”
杨景行又打给喻昕婷:“喂……你出发前我回不去了,帮我给王宇晨她们带声好。”
喻昕婷问:“怎么了?”
杨景行说:“病情有点重,虽说生老病死,但我总要在身边才行……你爷爷奶奶身体好吗?”
喻昕婷说:“应该还好。”
杨景行说:“那就好,这个寒假可以回家好好跟他们说说,让老人骄傲一下,孙女都出国演出了。”
喻昕婷问:“那你……什么时候会学校?”
杨景行说:“还不一定,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你回来的时候我肯定在,欢迎凯旋。”
喻昕婷说:“那,是什么病知道了吗?”
杨景行说:“脑溢血,还在观察。你跟安馨说没?”
喻昕婷说:“下午说了。”
杨景行说:“好,那先这样,我挂了。”
杨景行只是打了些电话,杨程义比他忙得多,来看望病人的已经好几波了,虽然别人都挺理解地说好几句安慰的话就离开了,但是也要不停应付,电话也多。
杨程义一个电话打完后还要回来问儿子:“刚刚齐清诺妈妈给我打个电话。”
杨景行说:“听诺诺说的吧。”
杨程义微皱眉:“不要什么事……”话说半截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又去忙了。
萧舒夏终于找到机会和儿子单独说说话,先打听浦海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然后就试探性地问:“是你说……不给爷爷治了?”
杨景行点头:“……放心,你孙子不会这么不孝。”
萧舒夏瞪眼,又很快暗淡下去:“陪你爸爸多讲几句话。”
杨景行点头。
大人当然没心情没时间出去吃饭了,表姐王卉就邀请杨景行和她一起去给长辈们买点东西回来吃。
王卉比较关心表弟,还打听一下杨景行女朋友对此事的态度,因为她觉得这种事比较能反应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目中的地位。
外卖带回医院,也没人吃,奶奶是一点粥和汤也不想喝,虽然此时家属对各种危重通知已经有点麻木了。
至于休息,大家也没考虑,就在这守通宵吧,时不时就透过玻璃看看icu里面,谁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呢。
陪杨程义把九纯县政府的打听慰问代表送走后,杨景行和父亲站在电梯门口,父亲好像没打算马上赶回病房外。
杨程义好像还没放弃希望:“你爷爷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心里有愧。”
杨景行没心没肺:“你都有愧,好多人没脸活了。”
杨程义又思虑一下,然后抬头对儿子说:“你去旁边找酒店开两间房,和你妈她们休息一下。”
杨景行说:“我陪你。”
晚上十点多,齐清诺给杨景行打来电话,简单问一下就挂了电话。
十二点多,杨景行和亲人们看着医生又一次急匆匆冲进icu,和护士聚集到爷爷病床前,没啥实质性地忙活。
没一会,护士开始取掉病人的呼吸机和生命检测,医生黯然地转身朝外走。
杨程义双手捂住脸闷哼,而奶奶也意识到是什么事,用了好大力气才哭出来,儿媳妇也略微抽泣……
医生出来还是安抚一下家属,说病人走得很安详。
护士挺好的,把病床推出来前还整理了一下病逝者的遗容。
萧舒夏哽咽着安慰婆婆:“还好,没受磨……”
家属们挤在病房门口,护士把病床推出来,很有经验地让到一边,用默哀的样子让家属们上去宣泄自己的情绪。
半个小时后,大家才劝好最伤心的奶奶,让老人由杨景行扶着,亲人们一起送逝者去太平间……
这下可以都去酒店休息了,开了两间房,奶奶由两位儿媳妇陪着,男人们一间,杨程义和杨程广不得不开始准备接下去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