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严无鹭却是丝毫高兴不起来……
昨夜紫金山顶,自己彻底损失了青甲妖傀与黑甲妖傀,这可是药王谷禁忌秘术呀!
没想到竟然都不是那“铁卒”的一合之敌。
而严无鹭自己的实力,感觉应该不会比那个样子好到那去。
甚至说不定还不如五甲妖傀,毕竟那两具妖傀没有痛感、没有恐惧。
而他则不是……
严无鹭视线从茶杯上移开,低首思考,感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自己还是得不断变强才行!
绝不能再受到昨夜那般生命威胁。
路边茶摊上依稀有十多个客人。
但没有哪一个如此刻的严无鹭这般头疼。
直到,一小队马匪乱军乘风狂奔而来。
顿时尘土四扬。
他们身着大乾守备军的制式皮甲。
但现在却是在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
“应该是河西走廊地区的大乾守备军。”
严无鹭回过神来,轻饮了一口茶水,静静看着无数茶摊客人被这四五个乱军给打劫。
“果然,大乾的守备军,都是一些不堪重用的家伙。”
“……打个劫都磨磨唧唧的。”
严无鹭暗暗说道。
其身旁云清止倒是显得有些焦急,“你不救一救这些路人吗?”
“这些乱军也只是普通人,又不是武者。”
严无鹭说着,看了一眼四周其余人的数量。
“并且,他们,才五个人,而这里此刻趴在地上的人,一共有近二十个。”
“……若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勇气保护自己,我救得了他们一时,救得了他们一世吗?”
云清止觉得严无鹭说得都是些歪理。
乱军又怎么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
但是,一时间她也是不敢反驳,内心的恐惧甚至让她一直不敢直视严无鹭。
眼见乱军对这些人一个个搜身夺去钱财。
所有人都趴倒在地,只求保命。
整个场地里也就严无鹭与云清止二人依然坐在茶桌旁,仿佛置身事外的场外人一般。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君子所为。”云清止低声暗道。
“我又不是君子。”
严无鹭将手中茶一饮而尽,确实不像是个谦逊有礼君子。
他看向云清止,转而笑道:“……不过,若是这些人当中,有像你这么好看的美人,不论是男是女,倒是都可以救一下的。”
云清止额头一道黑线划过……
但是她的内心,却是有一丝丝莫名的喜悦。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美貌被重要的人给肯定的缘故吧。
突然,在被打劫的人群之中,有人不愿交出传家之宝。
乱军试图杀人劫货。
云清止越发不能忍受。
她正欲出手之际,一道银子砸桌的突兀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寻声看去。
只见严无鹭不知何时掏出了一大锭银子,重重放在了木制茶桌上。
“小二,结账!多余的就不用找了。”
严无鹭澹然而有力地发声。
随即,他便是起身走向马厩内自己的乌云驹。
云清止突然有些懵,但她下意识跟着严无鹭一同起身离开。
众人也都是一脸惊愕。
……哪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能这般不慌不忙、大张旗鼓地结账的?!
而那五个原本准备杀人的乱军,却是登时被这白花花的大锭银子给吸引了全部目光。
他们两眼散发金光。
领队大汉更是直接持刀来到了严无鹭身前。
“嘿,小子,你的马匹不错嘛。”
领队大汉看了看严无鹭的乌云驹,又看了看自己的瘦马,由衷而又不怀好意地夸赞道。
严无鹭微微侧首,看了对方一眼。
云清止也是此刻来到了严无鹭的身旁。
领队大汉一懵,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时间忙于那些小鱼小虾,差点躲过了这么两条大鱼!
领队大汉咽了咽口水,坏笑道——
“嘿嘿嘿,你身旁的女人,也不错……”
领队大汉话语还未说完。
头颅便是已经落地。
鲜血迸溅。
一道如喷泉般的血柱,从其脖颈处直飞上天。
众人面色大骇。
他们根本就没有看见严无鹭是如何出手的。
只是在看过去之时,严无鹭就已经在缓缓擦拭自己的手中精锻长剑了。
“这……是‘人剑合一’的江湖高手!”
“什么?!人剑合一!”
剩余的四个乱军,也算是在军中有些见识的,知晓“人剑合一”的剑术高手究竟有多厉害。
他们万万不是对手。
最后面的一个乱军,还准备趁着前面三个去送死的时候,然后自己暗暗熘走。
可谁知,他的脚步还没有移动,前面的三个都是登时跪下。
搞得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得随之跪下,一起乞求道——
“大侠饶命!”
严无鹭缓缓走来。
坐在了他们面前的一张茶桌上。
严无鹭的长剑已经擦拭完毕、崭新依旧。
他心中暗暗感叹自己刚刚的剑速差一点就可以滴血不沾了。
“饶命?”
“……可以,你们觉得自己的性命都值多少钱,从我手里买走吧。”
那四个乱军面面相觑,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而其余那些原本被打劫的人也是一脸懵,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四个乱军浑身上下摸索,拿出了大概四百多两的银票钱财,放在一起,双手递呈到了严无鹭身旁的茶桌上。
“大侠,我们,就只有这么多了。”
“可以。”
严无鹭澹澹瞥了一眼那些银票钱财,这些,显然都不是他们自己挣来的。
他继续道:“……想来,这一路上,你们也杀了不少人吧?”
“没、没有,大侠,您别……”
“不管多少,就当每人一条吧。也得这个价钱,从我手里买过去。”
乱军觉得十分无理。
眼前人又不是阎王爷,怎么就一定要从他手里买命呢?
但是,对方也确实如阎王爷一般,能够轻易杀死自己。
他们不敢反抗。
每个人又开始全身上下四处搜集值钱物件、典当银两。
有的人取下了腰带,从里面的狭缝中拿出私房钱;
有的人脱下了皮靴,从鞋底里面拿出了一些有味道的银票;
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把自己镶嵌的金牙敲下来了。
他们心中暗想,好在,对方还只算一条,要是真的按他们这一路上杀得人命来算,那就真的是天价了……
其余众人都是一时目瞪口呆,他们开始搞不清楚究竟是谁在打劫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