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寨这里并不封闭,比较开放,已经有了旅游区的意识,南易他们甚至还找到了一个导游,拜慧。
拜慧不姓拜,拜是母亲的意思,拜慧意为琳的母亲,而琳是拜慧的大女儿,这是黎族称呼已婚女人的规矩。
拜慧带着南易一行人在黎寨里转了转,然后拎着一把柴刀带着他们进入五指山外围。
“我们黎族人一直认为在五指山的深处有一棵我们黎族人的神树,二十几年前,我们黎寨的姑娘寻回一位不慎迷失在丛林里的军人,她遇见过神树。”
拜慧一边引路,嘴里一边说着典故,很明显,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招待游客。
“拜慧阿姨,你们黎族的神树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范红豆问道。
“我也不清楚。”
打听人家的神树有点不合适,南易开口转开了话题,“拜慧,那位姑娘和军人后面是不是在一起了?”
“他们结婚了,军人转业后把姑娘带回了他的故乡。”拜慧甩着柴刀,砍着挡路的藤蔓,“我只能带你们在外围转一转,丛林深处非常危险,不但有毒蛇,还有……”
拜慧欲言又止。
南若玢:“拜慧阿姨,还有什么?”
拜慧犹豫了一会,说道:“在山的那边也有一个黎寨,寨子里有一个青年叫阿荣,当过兵,是个战斗英雄,三年前戴着大红花、戴着功勋章退伍回来,寨子里还给他举行了回乡庆祝会。
在那个寨子里有一个漂亮女青年叫阿花,许多寨子的男青年都想在三月三的日子里,向阿花表达心意,收获爱情,阿荣也是其中一个。
谁知道三月三的那天,等阿荣来到阿花面前,她已经和隔壁寨子的阿土对起了山歌,阿荣和自己寨子里的男青年听着两人对唱的山歌情意越来越浓,不禁萌发浓浓的醋意。
为了抢回寨子的姑娘,男青年们故意搅乱两人的山歌对唱。矛盾愈演愈烈,寨子里的男青年们把阿土和相伴的十几个年轻人团团围住。
寨子里的男青年都服阿荣,阿荣就站在最前面,一来二去,两个寨子的青年开始对骂,骂着骂着,阿荣冲动的打出一拳,两个寨子就打了起来。
打着打着,阿荣他们寨子落入了下风,急了眼的阿荣掏出一把军用匕首,想对方寨子的男青年胡乱刺去。
阿荣的匕首一连划伤了许多人,最终刺进了阿土的动脉,让阿土瞬间晕死了过去。见到这一幕,阿花吓得脸都白了,尖叫起来。
后来,民警来了,押着阿荣回去,谁知道途中他踹翻了民警逃进了山里。”
“阿土死了?”南易问道。
听着拜慧的讲述,南易渐渐发觉这个故事有点耳熟。
“死了。”拜慧叹气道:“阿荣逃进山里躲了半年,后来又下山带走了寨子里几个男青年,专门抢劫山里的金矿,犯了好几起大案,一个好青年成了逃犯,太可惜了。”
南易知道阿荣是谁了,现在琼省的头号罪犯,报纸上时不时就会刊登他的通缉信息。
“拜慧,我看上面那个山坡风景不错,我们到那里就停吧。”
从小在丛林边缘长大,当过侦察兵打过仗,手里又有家伙,真要碰上干起来,南易相信自己这边能赢,可要付出几条人命就不好说了。
上到山坡,警惕的欣赏了一下风景,南易就提议回寨子里。
毫无波澜的回到寨子里,等到夜幕降临,寨子里点燃了篝火,年轻男女们跳起了打竹舞,拜慧给南易几人捧过来一个陶罐,罐口插着几根细细的竹管。
举着陶罐,拜慧送到南易面前,说道:“这是我们黎寨的biang酒,普通话叫山兰米酒,请你们品尝。”
“谢谢。”
南易接过陶罐,邀着拜慧坐在自己旁边,又把陶罐往她那边一送。
拜慧会意,捏住一根竹管吸了一大口。
出于礼貌,南易跟着吸了一小口,一股美妙的滋味就从舌尖传到味蕾,“浓甜微辣,辣而不燥,好酒。”
“老板,山兰米酒用我们这里特有的山兰米酿制,刚酿好的时候是乳白色,浓甜微辣;放置一年,酒液变成黄褐色,看着和玛瑙一样,甜味减弱,香味变浓;时间再长一点,酒液会变成红色、黑色,到这个时候,山兰米酒的后劲会变得很足。”
拜慧的介绍,让南易听出一点不同的意味,这不是导游在做解说,倒像是在搞推销,或者说是在搞招商。
“拜慧,有什么话请直言。”
“我想办个酿酒坊,没钱。”拜慧干脆的说道。
“啧,这直言还真够直。”南易心里嘀咕一声,心里明白肯定是他们一行的大排场引起了拜慧的遐想。
低头,南易捏住竹管又吸了一小口,没有咽下,而是吐在手里,观察酒液的色泽,乳白色中带着一丝黄色,按照拜慧之前的介绍,陶罐里的酒酿制时间应该在八九个月左右。
“去年十月中酿制。”拜慧说道。
南易抬手把酒液送到嘴里,转头看着拜慧说道:“你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念过高中?”
“念到高一。”
“喔。”
南易点点头,从一旁的包里拿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下椰城的地址和呼机号,撕下纸递给拜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想让我投钱,你就做一份计划书给我,说清楚你准备怎么干,想让我投多少钱,什么时候能回本,等回本之后,每年能给我带来多少利润。
另外,我投钱还有一个大前提……”
南易的话到这里停住,眼睛紧紧的盯着拜慧的眼睛。
“什么前提?”
“除了留下生活所需,你还有你家里的全副家当都要投到酿酒坊里,最好还能借上一大笔,说白了,酿酒坊要吊着你的身家性命,这样我才能放心你会用心经营好酿酒坊。
做为回馈,将来酿酒坊的一切事务都由你负责,我只等着年底分钱,不会插手任何事。你先考虑,能接受这个前提,我们再接着往下走。”
南易说完,目光就对向了篝火的方向,在篝火旁边,一个鬼公带着两个身着灰色长袍、腰束黑色腰带、头缠黑头巾的助手已经摆好了架势。
鬼公额上插三支雉尾、腰带长尖刀袋、两个助手额上亦插一支雉尾,其中一人提弓搭箭,另一人手提利箭。
三人的对面,有五只瘴疠鬼,身着清一色的黑色长袍,面戴木刻面具,代表着尖头大耳、青脸獠牙、阔口大鼻等5种瘴疠鬼,个个面目狰狞,看着有点恐怖。
忽然,独木鼓、叮咚、口弓、口拜、鼻箫、灼吧等乐器响起,鬼公挥舞着手里的刀,左刺右戳,拍地指天,厉声诵念咒语,对瘴疠鬼进行驱逐。
待鬼公把五只瘴疠鬼砍倒,两个助手就跳了出来,蹦蹦跳跳,不时的从嘴里吐出焰火。
“爸爸,你说他们嘴里藏着什么,吐了七次,没看到他们重新喝油。”南易另一侧,南若玢嘀咕道。
嘴里喷火没什么,到处可以见到这种戏法,可七连喷不见喝油,这就厉害了,火焰喷出去一米多,可见用劲之大。抿嘴轻吐,嘴里的液体还可以分几次吐出,用这么大劲,应该一次就把嘴里的液体吐完了啊。
“可能嘴里有机关。”
“我猜也是,好想看看机关长什么样。”
“你一会过去卖个萌,看看他们肯不肯告诉你。”南易笑道。
南若玢根本不上钩,撅撅嘴说道:“不去,打探别人吃饭的本事,我怕他们打我。”
“小机灵鬼。”
南易宠溺说了声,转过脸看向拜慧。
拜慧见南易又看向她,咬了咬牙就说道:“老板,我答应了。”
“好,那我们接着往下走,刚才我说的那几点,你想通了就去椰城找我,敬你。”
南易复又捧起陶罐递向拜慧。
忌讳五指山有阿荣团伙出没,南易一行没有在黎寨多呆,连夜请寨子里的人骑着摩托车去市区叫了几辆出租车过来,晚上住在市区的宾馆。
一夜好梦,南易一行返回椰城。
两小搭乘游艇去香塂,开启她们的大学求学之旅,南易回归工作,第一件事就是打发张敏去找店面并申请烟草专卖证,他自己拿着铅笔尺子设计起了烟票。
做生意难免要迎来送往,烟是这个年代的硬通货,谁收着都喜欢,南易打算开一家香烟专卖店,用来给不喜欢烟的人提供便利。
以后梦想小镇再往外送礼就送烟票,喜欢烟的自己去店里换烟,不喜欢的也可以把烟票卖回给店里,换回一种非常神奇,长得花花绿绿,可以用来兑换商品的纸。
二十来分钟,南易就把烟票的草稿给设计好,版面非常简单,最中央一个艺术体的“票”字,右下角有一串编码,四位数,将来用数字打码机打印,数字不是编号,而是密码,对应密码本上不同的字,即代表不同的人。
南易拿着草稿左右端详,看哪里别扭就改上一笔,东改西改,改到最后越看越别扭,推翻,重新设计,一稿、两稿,等出了五六稿,南易又拿起第一稿放在手里端详,越看越满意,忍不住点了点头。
“搞定。”
南易拍了拍手里的纸,放在一边,把其他的废纸一收扔到垃圾桶里,端起茶杯,来到窗户前,俯身眺望下面的马路。
哐当!
办公室的大门重重的被推开撞在墙上。
“出去,敲门再进来。”南易蹙了蹙眉,背着身厉声呵斥。
“南易,程……”
“听不到吗?滚出去,敲门再进来。”南易听出是苏梦的声音,可他的音调并没有变得柔和。
苏梦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的把门重新带上,然后用手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苏梦走到南易身后,拧巴的说道:“程海楠出事了。”
南易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出什么事了?”
“他被民警带走了。”
“哦,知道了。”
听着南易不咸不淡的回话,苏梦虽然心里憋屈,可还是磕巴着说道:“你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也不用,他的事情不大,生产赌博机国内还没有相关的法律,参与走私的程度也不深,最多就是罚没非法所得加上罚款,在里面呆十天半个月就能出来了。”
程海楠这小子非常幸运,他犯的那些事除了金钱上会有大损失,人身自由还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你怎么知道的?”
南易转过身,看着苏梦说道:“我举报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梦瞠目结舌的看着南易,“你,你为什么要举报他?”
“发现不法分子从事疑是犯罪活动向公安机关举报,这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你……”
“别我我你你的了,一开始我虽然觉得程海楠这个人脾气太臭,但是自尊心强,人也不算坏,再加上你的面子,我就给他介绍了彩电生意。
可是呢?
一赚到钱,就跑到我这里耀武扬威,人五人六。”南易摆摆手,“这都不算什么,我只当他是一时被财富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千不该万不该指使人给我打绑架勒索电话……”
啪,南易把茶杯盖重重的拍在茶杯上,“家人是我的逆鳞,谁敢威胁我的家人就是我的仇人,因为这次程海楠做的还不算过分,我才把事情轻轻放下。
你转告他,恩将仇报的人我见得多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再有下一次,我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还有,麻烦你再问问他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卫星电话号码,我记得这个号码只告诉过公司里没几个人。”
南易最后的话,对苏梦来说就是拷问,还能怎么知道的,她告诉的呗。
苏梦腿一软,整个上半身晃了晃,她没想到程海楠居然骗她,程海楠问她要号码的时候明明说是有事情想找南易,原来,原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苏梦嘴里发出呓语,难以置信也不想相信程海楠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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