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店里没生意,我就和常天啸去楼上想办法去了。”
“哦,想办法,有心了,店里客人应该是最多的时候,你跑到楼上去想办法,因为没生意,你跑到楼上去想办法,那我问你,想出办法了吗?”
南易说完,没有温度的眼神死死的盯住孙长征的脸。
“没…没有。”孙长征低着头,心虚的说道。
“六子,你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又是第一次,我给你一张黄牌,现在跟我说说这个晓晓,老板是女人?”南易淡淡的说道。
孙长征抚了抚额头,松了口气,说道:“南爷,这个晓晓贸易的老板叫韩国晖,他还有一个帮手叫卫剑,是个退伍兵,呃,不对,是一个被处分退回来的兵,公司为什么叫晓晓我不知道。”
南易呵呵一笑,“六子,你可越来越有能耐了啊,被人挤兑的都快关门了,居然对方的底细都没摸清楚,说吧,你有过什么动作。”
“没做什么。”孙长征眼神躲闪了一下,说道。
“我可以接受你无能,但接受不了欺骗,再给你一次机会。”南易的声音依然平淡,毫无波澜。
孙长征愣了一会,这才利索的说道:“我找人去堵过韩国晖,派去的人都被那个卫剑给收拾了,被收拾的挺狠,医药费花了不少。”
“对方知道是你派的人?”
“应该不知道,我找的是打行的人,跟我没瓜葛。”孙长征想了一下说道。
“京城什么时候有打行了?”
“从冰城过来的,好像是和人抢地盘输了,在冰城没有立足之地,这才跑京城来混,过来以后专门接查架、收账的活。”
“我说两点。”南易竖起一根手指,“一,没有包赚的生意,做生意本来就是一帮人挤独木桥,成功的只有那么几个,其他的都得掉水里。
为了成功,耍点阴谋诡计,使点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也是人之常情,都可以理解。
可是……
虎崽,把门关上。”
南易站在那里,等虎崽把店铺的大门关上,这才抬脚踹在孙长征的膝盖上,把他踹了个趔趄。
“可是你丫的居然找什么打行,还跟我说什么可能不知道,你丫的怎么不干脆找杀手把人给干掉啊,我跟你说,你得感谢那个卫剑,要是你找的打行反过来要讹你,我看你丫的怎么办。
冰城来的,你知道冰城那边怎么抢地盘吗?
直接动枪,把人干死扔江里、埋土里,那边过来的,身上就算没背人命,也背着胳膊、腿,别人躲还来不及呢,你丫的还往上凑。”
南易顺了顺气,继续说道:“阴招可以使,但是得有万全的把握,不然就把自己的歪心思收起来,夹着尾巴做人。
记住了,在咱们这片土地上,打打杀杀是最蠢的做法。”
南易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算了,你的脑袋还没开窍,跟你说也是白说,两天,我给你两天时间,我要知道晓晓是谁,我要知道这个韩国晖的货物来源,都经营什么,还有他的主要客户。
妈的,这些年你算是白混了,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韩国晖就把你弄成个灰头土脸。
以后给我放聪明点,我不想跑去自新路看你,更不想去陵园给你献花。
给黄三儿打寻呼,让她过来帮你。”
“知道了,南爷。”
“天啸,给我看看流水,就从那个晓晓开业前一个月开始看。”
常天啸说道:“南总,账目在楼上。”
“好,我们上楼。”
两人上楼,常天啸先把流水账理出来交给南易,又给他泡了一杯茶。
南易一边翻阅账目,一边还和常天啸说话。
“在这里做的还开心吗?”
“很好,孙老板对我不错,很器重我。”常天啸说道。
“那就好,你要是在这里做的不开心,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常天啸原来是亚细亚商场电器柜台的导购,在那边做的很好,今年的四月份,南易找杨开颜要个有野心的人,杨开颜推荐了常天啸。
“南总,来这里是我自己选的,好坏都应该由我自己承担,何况我在这里的收入并不比在亚细亚低。”
“嗯,这边风险大,机会也大,你在亚细亚要干到高层的位子,不但需要能力,还需要其他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条件,可在这里,只要你有能力,干到股东只需要两三年,甚至时间还会更短。
当然,也有可能什么时候京西就倒了,你也就失业了。
京西是龙还是虫,在孙长征,也在你,有什么能耐尽管往外使,你创造出1的利润,我就会给你1.5的回报,你创造出2的利润,我就会给你4的回报。
哪一天你要觉得你的得到少于你的付出,那你就提出来,不用憋在心里,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谈得拢,我们继续往下走,谈不拢,我们就好聚好散,对自己人我向来好说话,有什么也会放在桌面上说,我这样对你,希望你也能同样对我。
有什么事,不用藏在背地,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打算一年后自己另起炉灶,我也不会怎么样你,依然会恭送你奔前程;
只要你三年内避着京西走,不要把买卖开在京西的对门就成。”
“南总,我现在并没有自己单干的想法,我只想在京西好好做,做出一点成绩来。”南易的话音一落,常天啸连忙表忠心。
“明白的,我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让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这也可以省掉你去猜测的心思。”南易把账本摊在桌上,指着一处说道:“4月12日,晓晓贸易就是从这天开始发力的对不对?”
“是的,就是从这一天,晓晓贸易的电器价格就压到很低,都是亏本往外出。”
“韩国晖这个名字我以前没听过,是京城本地人吧?”
京城这块地界,只要生意做得比较大的,南易多多少少听到过一点风声,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人提起过谁谁谁是干嘛的,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听不到。
“应该是,一口京片子,和他一起的那个卫剑我过去还见过,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不熟。”
“哦,说说看。”南易点头道。
“他家和我家一样,都在东四那一代,从小就喜欢查架,是一把好手,要是没去当兵,八三年严打他应该跑不了。”
“当的什么兵知道吗?”
“好像是侦察兵,七九年去的,八五年被退回来。”
南易又问道:“知道因为什么被退吗?”
“不太清楚,外面都传他是乱搞男女关系,可我觉着不像。”
“他跟韩国晖是发小?”
“应该不是,卫剑在东四有一号,没去当兵之前,他的消息挺多的,我没听人说过他身边有韩国晖这号人。”常天啸摇头道。
“知道了。”南易把账本合了起来,放到一边,“生意不管好坏,只要大门打开,就要时刻准备迎客,不管顾客买不买东西,都不能把人晾在那里,都得好好招待着。
抱怨、咒骂都给我留着一个人的时候对空气发泄去,只要你在上班,就算家有白事,对着顾客也要给我笑脸相迎。
当然,真要遇到白事,那就早点休息,我一向不赞成什么带病上班,压抑着悲伤上班这一套,虚头巴脑,事情做不好,还他妈弄个工伤。”
“南总,我懂了。”常天啸点点头说道。
“好了,后天晚上你跟着孙老板一起去找我,咱们一起吃晚饭。先听听消息,然后咱仨再一起商量对策,看看怎么把这个晓晓给办了,晓晓,我还芳芳呢。”
南易说完,双手在大腿上拍了一下,站起身,往楼下走去。
楼下,孙长征正蔫了吧唧的缩在角落里的凳子上。
南易走到孙长征边上,拍了拍他的后背,“行了,别这幅死相,黄三儿什么时候到?”
“最多半个钟就到。”
“别在店里商量,到外面找个地,最好离这里远着点。”
“好。”
“后天晚上饭点来找我,要是事情不顺利及时告诉我,别拖着,我可以早点让别人来做。”
“南爷,我知道。”
“先走。”
坐进车里,南易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累啊。
缓了缓,南易好好琢磨了一下就对校花说道:“找个地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