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多出钱,少拿股份,市府方面还是有的谈的。”南易淡淡的说道:“1958年,羊城就有了建设地铁的设想;1965年,羊城就进行了第一次地铁规划和地质勘测,那时候叫九号工程;
70年到80年,羊城就开始地铁的筹建工作,不过由于资金和技术的原因,地铁工程一直没展开;
我画的这两个圈,不管羊城地铁怎么规划,都不可能绕的过,天上地上,地下水里,将来都会是四通八达。
走地下是未来大城市的趋势,地段好不好,得看地下走不走得通。
国文叔,做生意的模式要变了,以前是躲在阴沟里,以后就得站在舞台上骚姿弄首,舞台很重要。”
“我们以后就搭舞台?”
“搭舞台、找戏班子、卖舞台、租舞台都是我们南陈将来要做的工作。在咱们国家想要成功,就得符合地方的需求,国家的需求,时代的需求。
钻空子那一套只能停留在战术层面,而不是战略层面。
国文叔,我知道电器那边你看着眼红,可南陈村花了好几年才把身上的海腥味给洗干净,现在要再沾上,那当初又何必上岸呢?”
南易会说上这么一段,完全是因为陈国文今年年初提议南陈村打入“易发电器圈”,扎进泥潭里分上一杯羹。
陈国文尴尬一笑,道:“我当初只是这么一说。”
“我们过去,让我看看这市场是有多繁华。”
繁华,真是繁华,还不到九点,已经人生人海;忙碌,真是忙碌,点钱的时间都没有,钱放在手里一扒拉,查看一下里面有没有夹报纸,然后就拿个尺子量高度。
第四套八零版50面额的人民币,今年虽然已经开始流通,可市面上主流通的还是10元面额的大团结,易发这里做的又是十万起的生意,多几张少几张,买卖双方都不会太在意。
“最近33寸松下很好卖,这里出去五千多六千,外面卖到1万1、1万2。”
南易:“香塂卖多少?”
“三四千港纸。”
“哦,大飞飞一趟,现在能抽多少水?”
“一趟可以运十台八台,一台抽水三百港纸,这是行价。要是再帮香塂那边的社团带点白货,那钱就没数了,一趟怎么也能赚几万港纸。”
“还有广Z仔对吧?”
“广Z仔三千,也是行价,不过没多少人愿意做他们生意,容易被……”陈国文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广Z仔吃的是刀口饭,下手很黑。”
“嗯。”南易颔了颔首,问道:“知道谁在走水路吗?昨天我在天字码头看到有人在卸货,两个人,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
“那肯定是黄家兄弟,新来的,一开始捡破烂谋生,前两年兄弟两个跑到塞北草原去卖家电,现在底子厚了,听说主要做京城的生意,把这里的货拿到京城去卖。”
南易双眼一亮,问道:“兄弟俩叫什么?”
“大哥叫黄国良,弟弟叫黄国美。”
“喔,走水路会有什么后果?”南易暗揣果然是他们兄弟俩。
“走水路赚的钱得加倍吐出来,要是不吐,就得沉江。”陈国文阴着脸说道:“黄家兄弟破坏规矩,肯定要吃苦头。”
“你的面子卖得进他们的圈子吗?”
“还可以。”
“喔。”南易点点头说道:“哪里的音响好点,我想买套音响。”
“买音响当然得去锦荣电器行找章锦荣啊,我跟他很熟,肯定能买到平价好货。”陈国文拍着胸脯说道。
在批发市场生意做的好的商家,一般不会搭理零打碎敲的客户,不是有熟人带着,想买一套一台,人家要么不卖,要么就报个天价。
哪怕是谈批发,人家也得探探底,看看是不是和自己大客户的市场有重叠。
陈国文带着南易走了一段路,很快就来到锦荣电器行。
此时,店里的生意正好,一个穿的一丝不苟,没穿金戴银的年轻人,左手夹着烟,右手拿着一把尺子在钱垛里戳来戳去。
“7.4加11.2加6.5,林老板,不对啊,差半公分。”
“章老板,你看好了,这两垛大半是新钞。”
“对对对,你瞧我。”
叫章老板的人把三摞钱里的新钞和旧钞分开,拿着尺子重新量了一次。
“拿尺子的就是章锦荣,去年才开始做电器,以前就在我们那里倒服装,很会做生意,五六百万身家有的。”陈国文给南易介绍道。
陈国文和南易站在边上,等着章锦荣打发走客人,两人这才走上前去。
“章老板,生意很好啦。”
“哟,林经理,原来是你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刚把钱放进保险箱的章锦荣一看是陈国文来了,赶紧站起来热情的招呼道。
“到你这里,当然有生意给你做啦,我朋友,南易,想在你这里买套音响。”陈国文指了指南易说道。
“既然是陈经理你的朋友,拿一套去就是了,谈什么钱啦,是不是看不起我章锦荣?”
“哎,章老板,你是打开门做生意的,钱是肯定要收的,你只要给挑套好的。”
“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