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镫
这个剧里说,卡扎非的死亡时间是2011年7月29日。”
“嗯?卡扎非是谁?”
“呵呵,没谁。”南易笑了笑说道:“先陪我去报刊亭买几份报纸,下午你还有课吗?”
“没事的,老师知道我快出国了,不会管我太严。”
“调皮。”
“你还说我,你居然为了看电视剧晚回来一个月,我要罚你。”
“怎么罚?”
“嗯…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你欠我一次。”
“好,我欠你一次。”
南易笑了笑,抻了抻手臂,方便阮梅挽着他的手臂。
阮梅莞尔一笑,挽上南易的手臂,带着他往前走,两个人穿梭进人群里,南易的目光不时的从行人身上飘过,先是头发,二看衣服,然后到鞋面的位置收回。
正值夏初,衣服和前两年的区别并不大,倒是鞋子的变化很大,穿皮鞋的人越来越多,款式很丰富,只是有的看着皮面还很新,可表面的褶皱已经非常明显。
年轻人脚上大多蹬着一双白球鞋,有前两年南易见过的款式,也有他没见过的。
甚至他还见到了正宗的少林鞋,只是很可惜少林鞋虽然正宗,但不是他记忆中的“少林鞋”。南易记忆中的少林鞋,应该是鞋头和猪鼻子一样往上翘,风格上更偏向后世的运动鞋。
找到一个报刊亭,南易把所有的报纸和杂志都买了一份,交给虎崽拿着,他和阮梅两个人继续往前逛,不知不觉拐进了文德路,接着又走进了文明路。
挽着南易的阮梅兴致盎然,仿佛见到什么都新鲜,有点诧异的南易就询问道:“在羊城呆了两年,你还没逛腻?”
“平时我都呆在学校,周末放假我就回东湖新村,不然就回香塂,平时很少出来逛,我乖不乖?”
南易捏了捏阮梅的鼻子,赞道:“真乖!”
“哎呀,不要捏我鼻子。”阮梅把南易的手拍开,抽了两下鼻子说道:“我闻到烧鸡的味道。”
“不用闻,用看的就行了。”
南易指着两人前方一个和报刊亭看起来差不多的路边档,上面有块牌子,贴着金黄色的字——左边上下两行“七十年歷史,馳名省港澳”,右边“周生記太爺雞”。
“喔,原来是太爷鸡啊,以前很有名气。”
“你知道?”南易诧异的问道。
“我当然知道啦,听我妈咪讲,我爹哋以前就在六国饭店当过侍应生,太爷鸡是六国饭店的招牌菜。”阮梅说着,忽然狡黠的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叫太爷鸡吗?”
南易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因为发明这个鸡做法的人当初是一位县太爷,和我一样也姓周,叫周桂生。”
“和你家有亲戚关系?”
“哪有,周桂生不是粤省人。”
“喔,要不要买一只尝尝?”
“不要,今天就逛街。”阮梅摇摇头。
“往江边走?”
“嗯。”
转了个弯,两人往江边走去。
路过一家士多店,南易买了两支可乐,两人一路吸着,慢悠悠的走到沿江路的天字码头,两人走到护栏前凭栏远眺。
南易指着江水里停泊着的游船说道:“六十年前,周树人先生在这里踏上羊城的土地,就在这个位置,留下了一首短诗:
‘我想大抵是六十年后,初蝉在树上鸣叫,一个俊俏的后生,站在这里,身边依偎着靓妹,大约,他会借着我的名头,胡说八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大概会原谅他。’”
“远看是条狗,走近一看,原来是南易,嘻嘻嘻。”
阮梅说完,笑的花枝乱颤。
“你这句可不能瞎用,我离铁骨铮铮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两人正说着话,两艘“水泥船”靠在了码头上,几个人拿着艞板搁到船上,一个个通过艞板走上船,掀开船上高耸的货物堆上的油布,露出下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彩电箱。
“咦,纸箱这么大?”
看着尺寸肯定超过21寸的纸箱,南易讶异了一声。
“虎崽,看看,几寸的。”
“松下,33寸。”
“动作很快啊,日本也才上市没多久。”南易嘀咕道。
“奀仔,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下面的彩电呢,你屋里的电视机几寸的?”
“21寸。”
“要不要换个大点的?”
“不用了,我都很少看,啊……”阮梅忽然惊呼了一声。
南易转头看过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左眼进沙子了,帮我吹吹,我带了隐形眼镜,不能揉。”
南易把手指放在阮梅的左眼上,掰开,立刻看见一粒褐色的沙子,试着吹了吹,沙子纹丝未动。
“沙子沾了眼泪水,吹不动,你别动啊。”
南易和阮梅说了一声,稍稍踮了踮脚,嘴靠近阮梅的眼睛,伸出舌头一卷一舔,沙子就被他舔了出来。
“噗。”把沙子吐掉,南易拍了拍阮梅的肩膀,“好了,没事了。”
阮梅眨了眨眼,又用手指轻轻揉了揉眼眶,“嗯,舒服了,这两天眼睛有点涩,我都戴眼镜,出门前才换了隐形眼镜。”
“以后戴眼镜好啦,隐形眼镜哪有戴眼镜舒服。”
“不要,我戴眼镜好丑。”
“不会啊,我觉得你戴眼镜看起来很知性啊,智商都显得高点。”
“哦,你是嫌我蠢?”
“哈哈,你本来就蠢。”
“咬死你,敢说我蠢。”
阮梅原地一跳,扑到南易身上,手扶着南易的肩膀,张嘴就往南易的耳朵咬去。
“啊呀,轻点轻点,你是拳王啊,还会咬耳朵。”
阮梅松开南易的耳朵,威胁道:“你再敢说我蠢,我就把你的耳朵咬掉。”
“好好好,不说了。”
南易扶着阮梅落到地上,一转头,继续看着刚才的两条水泥船。
船边上有两个年轻人站在那里,指挥着刚才上船的那几个马仔速度的搬,马仔们两人一组,把彩电从船上抬下码头。
码头上还有几个马仔从他们手里接过彩电,又往码头等候区的后面搬去。南易的目光跟随着马仔,看到沿江路的另一侧停着一辆大解放。
一般来说,彩电是从香塂坐大飞到深甽,为了防止被海关查到,货一上岸就会分散送到一户户坐地户家里,接着货主去把货收上来,走陆路运到畨禺易发商场。
这是最近两三年刚建立起来的一条稳固的彩电运输通道,每个环节分工明确,每个环节都有话事人,靠这条通道吃饭的人不少,盘踞在上面吸血的也多,势力盘根错节,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敢走水路直接往这边运货,这是坏规矩啊,南易估计下面的两个年轻人要吃点苦头。
“虎崽,记一记那两个人的长相。”
“是。”
“奀仔,你这是要干什么?”阮梅问道。
“没什么,晚上想吃什么?”
“晚饭还早呢。”
南易的敷衍,让阮梅有点不高兴,嘴巴歪着,都可以往上面挂个酱油瓶。
“好了,奀妹,别耍小脾气,带你去儿童公园玩电瓶车。”
“哼,把我当小孩子。”
“没呢,电瓶车很好玩,我自己也想玩。”
“真的?”
“嗯。”
“那我们现在就去。”
坐着车,南易两人又回到中山四路,买了票,进了儿童公园。
甫一进去,阮梅的目光就被公园一隅五米多高的滑梯给吸引过去,“奀仔,我们去玩滑梯。”
“不太好吧,这么多孩子,我们两个大人混进去合适吗?”南易看着滑梯上站着不少等着往下滑的孩子,心里有点犹豫。
“走吧,都进来了,我们就玩个高兴。”
“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