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这么严重?”
“很严重。”岑阳台点了点头,说道:“正好,前面你都在外面跑,也累了,歇一歇吧,未来两个月,我批准你不用天天来上班,只要你把手头的客户稳住就行。”
“是。”
南易走出岑阳台的办公室,坐回到自己的工位后,嘴里就嘀咕了一句:“笼子和鸟。”
企业是一只鸟,不能老是绑着它的翅膀,要让它自由地飞;但是,国有经济体系则是一个大笼子,鸟再怎么飞,也不应该飞出这个笼子。
时刻关注内地形势,一直阅读内地报纸的南易,过了一些日子就在报纸上看到了加大打击投机倒把的消息。
也看到了为限制同大中型先进企业争原料,将社、队企业在开办初期免征工商税和工商所得税二至三年的规定,改为根据不同情况区别对待……
凡同大的先进企业争原料,盈利较多的社、队企业,不论是新办或原有企业,一律照章征收工商所得税。
要说和所谓的先进企业争原料的,文昌围服装厂那是里面的积极分子。
生意好,只靠从纺织厂捡点计划外的布料这哪里够,文昌围一直吃的就是计划内的布料,一些不景气国营服装厂的布料。
这个消息一出,好嘛,好几家国营服装厂的厂长都到领导面前去诉苦,就因为文昌围服装厂和他们争布料,才让他们的效益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文昌围服装厂成了笼子外的鸟,各方面都受到了限制。
临近月底,冼耀东以探亲的名义来了香塂。
“南易,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冼耀东刚坐下,就急咧咧的问道。
南易不紧不慢的递给冼耀东一根烟,帮他点上,“年前的衣服都发出去了吧?”
“发出去了,现在路上不太平,有些地方路又远,从十一月就开始发了。现在日子好过了,很多人家过年都会买身新衣裳,我们怎么可能不重视。”
“嗯,纺织厂那边怎么说?”
“依然会给文昌围供货,可量要削掉三分之一,就这点布料,还不够今年第一季度使用的。要是找不到新的布料,工厂就必须停工。南易,要不要我再去找几家纺织厂,往北边找。”
“算了吧,北边更保守,更加不可能给你布料。”南易斟酌了一下说道:“控制一下出货量,全年都要往外出货,不要一下子出完。
你回去后,给秀云办理护照,出了正月先让她来香塂。
既然对内不行,我们就往外面想办法。用一个月的时间,把文昌控投公司的架构给搭起来,这不再是家皮包公司,要打开门做生意。
文昌控投接点国外的订单,然后把订单交给文昌围服装厂生产,这样就可以以创汇的名义,向上面申请稳定的布料供应。
秀云,将纳入文昌控投的体系之内,从我的股份里拿出0.5%,再从你们的股份里凑出0.5%,暂时给她1%的股份。
她是我看好的服装厂将来的负责人,让她在外面锻炼锻炼,见见外面的世界。”
“好,股份的事情我回去和大家说。”
“你跟大家说,不要觉得自己碗里的食变少了,只有把文昌控投搞大,大家能分到的食才多。只有团结更多的人,才能把我们的盘子变大。
像秀云,还有海兰,都是我们文昌围的人才,应该给她们人才应有的待遇。”
“说到海兰,她现在怎么样,你把她安排在哪?”
“九龙塘,我安排她在那里的中学读书,找了一个老妈子照顾她,前两天我刚去看过,精神头不错。也快放假了,等放假我会让人送她回去。”
“那就好,我也可以给耀荣一个交代了。”
“为了方便村里人用电话,多拉几部电话,在晒谷场边上盖栋小房子,就充作电话室,安排一个人在那里守着,有电话就广播通知人去接电话。”
“行,我回去就让耀华安排,现在村里的事情基本他在管着,我都在操心村里的生意,帮着在外面做生意的人解决一点麻烦。”
“今年我就不回去了,你告诉在外面做生意的人,不该惦记的别去惦记,别看人家赚的多、赚的快,可等板子拍下来,死的也快。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句话在文昌围不适用。
话你要告诉每个人,听不听由他们自己。不听话的,到时候折了,也不要哭哭啼啼的找村委会帮忙。”
“这话确实要再重申一下,现在有些人在外面见过世面了,胆子也肥了,都有人跑到金陵去倒钢材了。就那么一堆钢材,放在原地没动,倒来倒去,价格就可以涨上十几倍。”
“呵,这最肥的几道都被官倒给吃走了,后面几道,吃得好能有点油水,要是吃不好,那可就砸手里。”
这倒卖物资,除了第一两道有资源,能搞到条子的是稳赚的之外,其他接手炒后面几道的,都有很大的风险。
风声一紧,随时有可能血本无归。
“对啊,我就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可有些人就是不信啊,还在背后说小话,说我就窝在村里,屁都不懂。”
“呵呵,不听的就由着他们好了。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俊骑,小疵难免。这自己找死的人,拦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