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奚虽是极出众的天才,但于他而言,除非天才为他所用,否则并不会如何看重。他对风凌奚欣赏更多,待其周到,则是因长澜之故爱屋及乌。不过,如今见到风凌奚,他便明白其必然是因知晓长澜之事,一路追查而来。
师恩厚重,当得更多敬意。
连叶殊都是如此,何况晏长澜?
晏长澜满心暖意,心里有孺慕之情闪过,恭敬再行礼道:“弟子不肖,劳师尊记挂了。”
风凌奚并不在意,于他看来,爱徒流落至此,绝非爱徒之过,爱徒本是寻常历练,哪里知道那昌老匹夫那般无耻?不过他也明白,爱徒心性颇直,能提前筹谋,想必是他爱徒之道侣的主意。两人能保住性命,已做得极好,何况爱徒更给他惊喜,竟已在这短短时日里结丹了!
淳于有风见这师徒两个重逢各自激动,心中好笑,喝了口酒后,便道:“风小弟,难得寻到弟子,还是寻个地方坐下说话罢。”
风凌奚回过神,也觉有理,便和颜悦色道:“不错,是该寻个方便说话的所在。长澜,叶师侄,你们随为师去高处。”
显然,他虽刚来不久,却也是已然观察过岛上情形的,身为元婴,他也看好了暂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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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百丈外的一株巨木顶层,风凌奚带着爱徒与其道侣立在那极为宽阔的巨枝上,朝淳于有风使了个眼色,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物事多,还不拿出来么?”
淳于有风无奈用手指点了点他,道:“怎么又乱七八糟了?”
不过他虽这般说,实则却是随手拂了拂袖,在他前方的树杈上,登时就出现了一座小行宫。
这座小行宫古拙有韵致,并无十分豪华,瞧着倒还舒适。
风凌奚显然并非头一次见到,待行宫出现后,就与淳于有风道:“主人可开宫门矣。”
淳于有风又一挥手,笑道:“自当尽地主之谊。”
叶殊与晏长澜在一旁等着,见两位长辈顽笑过,又先行进去行宫,才一同也跟进去。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座小行宫便是如此。
内间中一张矮桌搁在地面,一头正是两位剑修长辈,而另一头,就是叶晏二人了。
此刻,风凌奚瞧着爱徒的气息雄浑扎实,心中虽有猜测,却还是关切问道:“长澜,不知你所结之丹乃是何品?”
晏长澜沉稳回答:“上等紫丹。”
风凌奚面色一缓,赞赏道:“不愧是吾之亲传,果然也是紫丹。”说话间,他又一叹,神情间略带几分愧疚,“原本为师该要为你备下一些修行资源,如今是对不住你了。”
身为师尊,除却指导修行外,自也该为弟子尽力谋划资源,可他虽也仔细教导了爱徒,可在资源上为之所给的帮助却是少之又少,自是有所亏欠的。
晏长澜却并不这般以为,师尊千里迢迢寻找过来,就已然是极为深厚的情谊,何况当年他能得到澜风剑,器胚正是师尊所赠,助力可谓不小,岂能还叫师尊愧疚之理?
他这般想了,当然也就这般说了。
风凌奚知道爱徒秉性正直老实,也不与他多提这事,只想着在爱徒金丹至元婴这一大境界中,他定要多出些力气才是。
之后,他的视线又落在叶殊身上,瞧见叶殊周身气息亦是磅礴,不几日应当就能突破至筑基六重,而到了筑基六重,就是水磨工夫等着结丹契机……略算算爱徒的进境,他这位道侣结丹之日想必也是不远。
思及此,风凌奚便提点叶殊道:“叶师侄,待你突破至六重时,万不可着急,须得细细磨至圆融,到再不能积累一丝时,才由那法力水满自溢,来结成紫丹。”
叶殊早已明白这道路,可风凌奚这般叮嘱,对他亦是爱屋及乌,他也不会忽略这片好意,就也肃然应下。
“风师尊且放心,晚辈必不会叫你失望。”
——若是不能结成紫丹,他重来一世也太过无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