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般,两人原本应该要好好节省一番才是,尤其在一种蜂子上耗费大半灵币,着实不该,可晏长澜和叶殊却皆无肉疼之意——灵币若是没了不算什么,只有化为能提升自身的力量才是最为要紧之事。
那涅金蜂的蜂蜜也有极大妙用,且有极强的攻击力,凶悍至极,为防身利器,哪怕是耗费再多,只要能将它们养成,也都值得!
如今东西也都买齐了,两人就准备离开百花岭。
离开前,晏长澜笑了笑:“可惜拍卖会上,那城主府不曾将太岁残骸拿出一些拍卖,有些遗憾。”
叶殊道:“即便拍卖也与你我无缘。”
晏长澜点一点头,就与叶殊坐在凶面蛛蝎的背上,如同来时一般,极快地往九台州而去。
两人于百花岭一行,约莫经过了一个月左右时间,期间虽并未见朱尧派人来寻,却也仍旧不敢大意。
在城外时,他们收起了那凶面蛛蝎,而后改换容貌,入得城内。
城中,与往日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
街道上的守卫多了些,似乎有不少都是九台城城主的城卫,面貌严肃,似乎一直都在搜寻着什么。
叶殊见到,微微皱眉。
有些不对,为何突然如此?
莫非,是这九台城发生了什么很重大之事?难不成,是白霄峰峰主邪道之法暴露……
这般想着,叶殊拉了拉晏长澜:“一切小心。”
晏长澜点了点头。
他亦很是敏锐,如今也瞧出了一些不对劲之处。
两人并未回去小院,而是由晏长澜先找了家客栈入住,叶殊则用这副伪装的容貌,前往那家他开的法器铺子,与艾久见了一面。
那铺子与往日一般,也时不时有人进入其中购买法器,艾久瞧着也与往日表现并无不同。
叶殊在法器铺子里随意看过之后,便离开了。
是夜,他与晏长澜自客栈悄然而动,回到了小院之内,又找来艾久胡元两个。
艾久见到已恢复容貌的叶殊,面上不由露出激动之色,他再看一眼晏长澜,低声问:“公子,这位就是晏公子罢?”
叶殊微微点头:“近来城中可是有事发生?”
艾久闻言,视线不自觉地扫向了晏长澜,眼神中带着几分悯色。
叶殊眉头一皱。
莫非,当真是与白霄峰有关?
但很快叶殊便知晓,此事的确是与白霄峰有关,但却并非是白霄峰峰主的身份暴露。
而是……
整个白霄峰。
艾久声音微颤,深吸一口气,说道:“公子,就在半月之前,九台州来了一群人,自称乃是胡萧州之人。”他说到此处,面上也不禁显出一丝恐惧,“为首者乃是一名金丹大能,他不由分手,就将白霄峰上的所有修士……尽数抹去了!”
晏长澜心头一震,脱口失声:“这是何意?什么……什么抹去?!”
艾久被晏长澜的反应骇得一跳,强自镇定说道:“抹去之意便是……都、都杀死了。”
晏长澜猛然上前,几乎是极忍耐才不曾抓住艾久,连声问道:“全都杀死?大师兄和夏师姐呢?其他几个同门如何?还有荀浮真人他?”他屏住呼吸,“这些时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叶殊见晏长澜的双目中都泛起了血丝,便知他心绪动荡到了极致。
这也难怪,早年他城主府一家便是被一名凌驾于凡人之上的修士灭门,而今他将几个同门视为骨肉兄妹,结果不过是去了一趟百花岭,回来时就听说又有一名凌驾于寻常修士的金丹大能出手,把整个白霄峰抹除!
好似旧日重现,他自是心神剧颤。
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要伤了心神……
于是叶殊伸手,按在晏长澜的手臂上:“长澜,冷静,且听艾久说来。”又看一眼胡元,“胡元,你也过来,与艾久一起说。”
艾久与胡元都沉沉应了一声,而后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那名胡萧州的金丹大能出自胡家,而那胡萧州之所以那般命名,正是因着胡家与萧家两家已然传承有数千年,族中有金丹大能代代坐镇,族里还曾出过元婴,后来即便没了元婴,也有半步元婴,故而在胡萧州内,两家权力滔天,无人敢惹。”
“这名金丹大能来此,是为其族中一名嫡系的子弟复仇。这名子弟很是纨绔,资质也极差,饶是如此也被许多宝物催灌到了炼气四层境界。这子弟不知为何到了九台州,也不知为何是孤身一人,结果他与一名修士起了口角,不服气要去偷袭那修士,结果却被修士反杀了。而那修士……”
晏长澜听到此处,已有些明白:“那修士,正是出自白霄宗?”他声音一沉,“这名修士乃是何人?”
艾久苦笑:“是葛元烽,葛公子。”
晏长澜声音一梗:“为何口角?”
艾久道:“那名纨绔子弟调戏了阮红衣姑娘,还狂言要将她带回去,做小妾……”
晏长澜闭了闭眼。
有人调戏自家同门,纵然是晏长澜在场,也定会动手,而他那葛师弟原本就对阮师妹有情愫,出手自然毫不留情。而葛师弟因此事杀了那纨绔子,纨绔子的家人找来要报仇,也无话可说。
只是,葛师弟与那纨绔子争斗是那纨绔子有错在先,且两人都是炼气四层,纨绔子是技不如人。而那金丹大能却是恃强凌弱,以境界权势压制,居然还下了那样的辣手!
晏长澜捏紧拳头:“那他们……”
艾久急忙说道:“葛元烽公子与阮红衣姑娘在杀死那纨绔子之后,并未立刻回来,反而是金丹大能先来一步,待葛公子阮姑娘回来后,金丹大能还未走,原本是要将他们杀死的,但两人被另一名金丹大能救了下来,如今不知去向了。”说到此处,他又低声说道,“只是白霄峰中的其他长老、弟子尽数被杀,荀真人虽已筑基六重,也依旧不是金丹大能对手,同样陨落了。朱尧公子他……”
晏长澜立时追问:“大师兄如何了?”
艾久沉痛说道:“朱尧公子他面对金丹大能,也想为葛公子与阮姑娘据理力争,但那金丹大能十分蛮横,直接将他……杀死。”他说到此处,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愤怒,“这还不止,那金丹大能在抹去白霄峰后仍不知足,居然要杀掉白霄峰一脉中所有人。七霄宗并无金丹,根本奈何不了这金丹大能,因此这金丹大能联络城主府,发下通缉令。夏姑娘还有晏公子你,以及葛公子阮姑娘,都在通缉之中。夏姑娘听闻此事后,担忧连累家族离开夏家,也被金丹大能杀死了!更可恨的是,那金丹大能去威逼夏家,夏家不得已,只能交出朱公子与夏姑娘的女儿,而为了给那孩子一具全尸,是夏族长亲手迅速杀死了她,才将尸体交出……”
胡元则说:“那金丹大能做完这些后,就施施然离去,但通缉令却还未撤销。七霄宗为避免被白霄峰连累,将白霄峰一支彻底逐出了宗门,而为防金丹大能迁怒整个七霄宗,他们找起人来也更为卖力。晏公子,你若是在城中切不可露出真实面貌,否则就有性命之忧啊。”
因此,晏长澜出去一趟,回来时竟已不能再到七霄宗了。
这一回,是宗门将他放弃……
晏长澜深深呼吸,内心伤痛不已。
他还记得先前大师兄与夏师妹成亲之不易,也记得他们喜得爱女的欢喜,可谁能想到只是这样短短时间,他们居然就都被……还有才刚出生三四月的婴孩,那厮竟都不肯放过——此仇此恨,不能不报!
晏长澜手指太过用力,丝丝血迹自其手心落下来。
叶殊叹息一声。
今生如此,前世如何?
该遇上的,恐怕也遇上了。
艾久与胡元说了许多之后,两人便告退了。
晏长澜坐在圆凳上,心中沉闷几乎叫他说不出话来。
叶殊说道:“宣明府共有十八州,其中胡萧州排行三,九台州排行十七。”
晏长澜咬紧牙关。
叶殊续道:“因此,胡萧州曾出过元婴,但九台州至今无有金丹。胡萧州如今境界最高者,乃是半步元婴,极为厉害,胡氏一族中,至少有五位金丹大能。长澜,如今你若要复仇,须得隐姓埋名,只是若是如此,你资源恐怕不足,躲躲藏藏,也影响心境。故而,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晏长澜猛然抬头:“什么路?”
叶殊道:“去寻一个大宗门,一个其中有更强大的修士,能够将胡家压制,使其不敢派强大修士明面上对你下手的大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