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俩人对视一眼,皆自震惊的坐了下来。
这时什么事情也不急了,这件事太大,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稍一时。
甄武回过神来,问杨璟:“你确定这个玉佩是于峰之子于云的?”
杨璟郑重点头道:“我非常确定。”
甄武皱眉疑惑的看着杨璟,这件事不能开玩笑,甄武想知道杨璟如何确定的。
杨璟嘴唇颤了颤,可随后咬牙道:“事到如今,我不瞒甄千户,我本是营阳侯杨璟,十五年时,我负责北平屯田事宜,就是被于峰等人攀咬为胡党,当时幸得殿下相救,诈死才保得性命。”
我他妈。
甄武猛的就站了起来,更加吃惊的看着杨璟,一双眼睛都瞪的滚圆。
今天这是怎么了?
连续两个本该死的胡党,都又活生生的出现了。
这个世界,它到底存了多少的秘密,不为人知。
胡党啊。
一场胡惟庸案,陆陆续续杀了三万多人。
粘上就是个死。
杨璟苦笑一声道:“当年我与于峰关系不错,这个玉佩,原料还是我送给于峰的,当他花重金雕刻好后,曾让我看过,所以我绝对是认不错的。”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
甄武稳住了心神,才开口道:“这件事,你大可不必告诉我的。”
杨璟一摆手道:“我在殿下身边许久,甄千户值不值得信任,我心里有数,而且告诉你,也是有事相求,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但是我有一子,名叫杨洪,如今十一岁,因我不常伴左右,很是顽皮,殿下之前答应我,等过二三年让我儿去你部下任职,说是你善于调教人。”
说到这里,杨璟一笑接着道:“虽说这事是殿下安排,但是以后也免不了承你恩情,我以真实身份与你相交,也是想求你到时候多加照顾。”
甄武深深的看了两眼杨璟,他早就上了朱棣的船,好多事情他不想接受也得接受,甄武再次闭目吸了口气,再睁眼已经坚定起来。
“这更不必如此,入我部下,我自当自己人看待,不过既然你坦诚相待,我甄武也在此发誓,入我耳,不出我口,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杨璟又笑了笑,随后神色一正,看向玉佩道:“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此事该如何抉择吧。”
甄武神色随之一正,也看向玉佩。
他想了想道:“现在正值关键时期,我不宜去王府,若是蒙驹内侄真是于峰之子,更不能打草惊蛇,你带我印章回王府,先向我弟确认一下玉佩是否是蒙驹内侄的,一旦确定,只要稍一查探,此事我们大有文章可做。”
杨璟和蒙驹内侄的情况还不同,杨璟属于提前诈死逃罪,并未有明罪下达,可蒙驹内侄若真是于峰之子,那么这事情就大了。
杨璟认真的想了一下,认可了甄武的话,随后,两人又详谈一会儿,杨璟拿着玉佩和甄武的印章悄悄的离去,回了王府。
到王府后,杨璟先去关押甄勇的地方,进行了询问,亮出甄武印章后,甄勇知无不言,很快,杨璟就确定了玉佩确实是蒙驹内侄的。
然后,他匆忙向朱棣报告。
两人具体聊了什么,无人得知,只知道当天,杨璟带人趁夜直奔蒙驹媳妇老家而去。
一连五日。
甄武每天每次吃完饭后,都是心事重重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外面的天空。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北平城暗处正在涌动的旋涡,即将爆发。
一旦爆发,必是惊人之威。
第六日的下午。
甄武家一直紧闭的大门,终于大开,王彦过来请甄武去王府。
甄武随着王彦,直入朱棣的书房,他明白这件事,终于要见终章了。
一进书房,里面有着三个人,道衍,杨璟与朱棣。
朱棣努了努下巴,杨璟会意,连忙在甄武耳边小声的说道:“这几日我去了蒙驹媳妇的老家,蒙驹媳妇确实有一个弟弟,也确实有一个年龄相仿的侄子,明面上说是送到了北平城让蒙驹养着,可是经过暗下探查,其侄子早在十年前就病逝了,我亲自挖了坟,亲眼得见尸骨,所以现在可以肯定,蒙驹内侄绝非本人,现在加上这块玉佩作证,足以定蒙驹一个欺君之罪。”
说到这里,老和尚道衍突然笑了笑:“不必这般麻烦,直接把蒙驹等人,一起打成胡党,如此可以一网打尽。”
甄武有些惊讶,打成胡党,简简单单四个字。
可字里行间却是个死字。
朱棣看上去早已和道衍商议过了,主意已定。
这时他突然抬头看向甄武,说道:“之前一直让你紧闭大门,城里到处流传说我要砍你脑袋,这次就让你带兵亮亮相,你给我以雷霆之势,把蒙驹党人,全部拿下,同时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互通有无的暗信全给我查抄出来。”
甄武立刻领命。
朱棣又看向杨璟:“蒙驹党人,之前一直散布流言,可有办法扭转风评?”
杨璟道:“此事简单,找几个说书人,按照咱们给的故事说上几天,不仅风评可以扭转,还可以让甄千户兄弟二人变成为国锄奸的英雄。”
“那就这么办,甄武兄弟两个此次为此事遭受非议,我让他们英雄,理应如此。”
甄武这时突然开口问朱棣:“捉拿时,若遇反抗,如何抉择,请殿下示下。”
“格杀勿论。”
朱棣杀气四溢,血气腾腾的话,飘荡在书房里,仿佛连夏日的温度都凉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