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方进石也不管什么人了,总是这青天白日泰平州城下,官道之旁,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他叫了随从们拉了马车,前去到这城郊小店中休息。
这小客栈极其平常,并无异样,那掌柜的还专门去收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后院给他们,再也不提什么棺木进店不吉利的话了。
方进石稍作休息了一会儿,洗了把脸,邓安从外面急走了进来道:“公子,你快去看看。”
方进石奇怪的道:“看什么?”
邓安拉了他向前面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方进石看他居然不说,更是奇异,被他拉着到了这客栈的前堂,在拐角之处时就听到前堂声音吵杂,似乎人数不少,他走到前堂时,有人看到高喊一声:“方公子来了。”
方进石抬头望去,不过短短时刻,本是没几人的这前堂竟然已经挤满了人,听到有人这么一喊,人群就一齐向他望来,跟着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挤得桌椅歪倒,屋角的花盆打碎,方进石大吃一惊想要逃走,已经给最靠近的一人一把扯住了衣服,跟着数人拉手抱肩膀的扯紧了他,立时前后左右都是人,顿时涌满了小小的前堂过道。
“我找到的!”
“是我先看到的。”
“我先!”
“我先!你快放手!”
“大伙儿都有份!”
更多的外围的人群都在喊:“见者均有份,大家都有份。”
拉住他的人马上争吵了起来,更有扯他胳膊的人闷声的扯了他向后要走,却又给另外一边的死拉着不松,方进石给这些人拉扯的东倒西歪,头上本戴了块方巾也给打落,方进石急的大叫了两声住手,虽然他是被拉扯的主角,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喊叫,只是乱哄哄的争吵谁先找到的,将他的衣服都给扯下几片来。
方进石再一低头,双腿又给两人分别抱住,邓安已经给人推倒在地,隔在人墙后过不来,急的赶紧回去叫人,方进石大喝着道:“放开!放开!你们做什么?”可是这些人全都死死的抱紧他,生怕他跑掉。
屋外有人喝了一声:“官差来了!”跟着八九个身穿皂衣的官差冲了进来,纵然是有官差到了,可是这些人依然不松手,甚至有人手中不松,用了脚去踹对方。
带头的官差叫了几声让开,场面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这些官差分开人群挤到面前,领头的那位官差看依然有两三人拽住方进石不放,喝道:“放开手!”
用手臂拐了方进石右臂那人委屈着脸道:“差爷,是我找到的。”
领头的官差怒道:“先放了手!”另外两人看到官差发怒,渐渐放了方进石的腿脚后腰,先前说话的还在迟疑犹豫,带头的官差不耐了,“咣”的一声把腰间刀抽出,用刀片子在身侧墙壁上“啪啪”拍了两声,这人才慢慢松开了手。
领头的官差向方进石道:“你就是汴梁城来的方公子?”
方进石看他是个差人,躬了一礼道:“在下正是。”
领头的官差伸手向身后官差一伸手,身后官差取了一副画奉上,这领头的官差展了开来,方进石站在他身边看的清楚,竟然是一副自己的工笔画像,这官差头领认真对比了一下卷了起来道:“自昨日午时开始,整个淮南东西两路,十八个州共八十七个县,全都在找寻方公子,你可知么?”
方进石摇头道:“不知,在下不过是一名平常商客,自问并无作出什么作奸犯科有违大宋律法之事,何以劳师动众的大肆搜捕?”
这领头的官差哈哈一笑,向他拱手行了一礼道:“方大官人且放宽心,官府衙门找人,也并非全是搜捕要犯。”他收了笑低头压低声音对方进石道:“京师里的大人物传话过来,定要一日之内找到公子不可,这才闹的动静大了点。”他一确认是方进石,马上改了称谓,称他是大官人了。
方进石猜想可能梁翠容或者郓王爷得到了什么消息,是以急急要来找他,他向这位官差头儿连声道:“多谢各位费心了。”
这官差头领笑了道:“我正好姓谢,整日是总是给人称谢都头,已听的太多,因而千万莫给我再提这个谢字。”
他伸手一摆,做了个让路的手势对方进石道:“泰平州的黄通判业已前来,正在途中,方大官人还是到城中留住,以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