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翠容冷哼了一声道:“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我写的字。”
赵子平笑道:“那真是浪费了金大师的笔墨了,我听说当年害死你哥哥的李都头落到你的手中,你让人不停的往他肚子里灌水,将他的肚子涨的圆圆的,然后在上面放重物,一直折磨到他几天才死,死的时候全身到处都是向外冒水,这个法子当真是又好玩又有趣,不知你那个小情郞能撑的了几天?”
他这话说的阴森森的,梁翠容忽然怒道:“今天你所说的话,这句最该死。”
赵子平哈哈大笑道:“你心痛了吗?只可惜你现在准备上路了,见不到他了。”他得意的笑着,梁翠容回头向薛正道:“这次你帮我不帮?”
薛正咬了咬下唇道:“我……我带你去漠北,一个再也没有纷争,再不用算计别人的地方,你不是说你已经厌倦了勾心斗角的日子了吗?我……”
梁翠容冷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回头对赵子平道:“侯爷,你可知道为什么王爷把我派到这陕西来么?”
赵子平道:“自然是为了赵子偁的那些东西了,只是这件事我替你完成,若这件事万一有失,王爷追查起那封假信来,我会说是你做的,你已经畏罪潜逃了,再也找不着了。”
梁翠容淡淡的道:“你竟然连这个都想好了,王爷将我派到陕西来,是因为我比你聪明,因为你太蠢了,连我这样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赵子平有些恼怒道:“是么?你不是现在落到我手中了吗?”
梁翠容微微一笑道:“侯爷可曾注意到,我一来到这房中,都做了些什么事吗?”
赵子平仔细看了看,也真看不出她做了什么事,茫然道:“你做了什么事?”
梁翠容嫣然一笑,笑容如同盛开的桃花一般,脸上那种自信和大气让赵子平看的心中直发毛,她笑道:“骂你蠢,你还不承认,我进到这屋子当中,便一直拿着这个翡翠杯。”说完伸出手来,那只翡翠杯正握在她细细白皙的纤纤玉手中。
赵子平依旧讶然道:“那又如何?”
梁翠容笑道:“没如何,只是因为这个杯子有个极大的秘密,侯爷一定不知道,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侯爷你一个人,绝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的。”她说着话向赵子平招招手,意思让他附耳过来,同时她又笑着向薛正眨了眨眼睛,那表情可爱又天真。
赵子平疑惑着看了看薛正,只见他的脸色慢慢的变得铁青,他心中怀疑,难道梁翠容要骗他近前拿他做人质脱身么?赵子平自信自己绝对有能力反制梁翠容,他暗暗戒备,摸了摸身上的匕首,将头靠近了梁翠容。
梁翠容微微笑,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快步躲到边上的书桌之后,赵子平脸色突变,说了一声:“你……”薛正怒喝一声,提了单刀向门外冲去,梁翠容脸色一寒,手中的翡翠玉杯滑落下来,跌落在地上摔成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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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进石骑着马站在城墙之下,抬起头来看看那门楼之上大大的“延州”两个楷体大字,他揉了揉眼睛,用手将脸抹了几下——确实有些倦了,自打施全受伤以来,他连日奔波,觉都没有睡安稳过一次。
他要强打起精神,因为他知道他所喜欢的女人可能现在有极大的危险,需要他去想办法去施救,也许对他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他别无选择。
他下了马牵着走入延州城,这城市是他所穿越以来看到的最繁华最大的城市了,这里是西北重镇,西夏占领过,现在是大宋所有,城中街道上的随处可见胡人,一大队远从黑汗国远道而来的大胡子西域人牵着十多头骆驼从方进石身边走过,骆驼的铃铛声清脆响亮。
一轮阳光从白云间透过,这是巳时隅中时分,附近一所私塾中传来小孩子读书声,西北这所城市处处都显得那么安宁。
方进石问过行人道路,骑了马赶到柳铃巷子,远远的就看到一处高大而华贵的府门,是了,这便是那信中所说的张府了。
他整了整衣衫,下了马来,向着那红漆漆的映出人脸的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