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发错章节的补偿,今天补发一章,求各位书友放过!)
“嗯……”
“故事是这样的。”
“我有一个朋友,在闽省宁徳时屏南县某个村子进行考察的时候,看中了一栋很有些意思的大型老宅,打算将其改造成特色民宿;”
“于是乎,他一口气砸下了两百万,把这栋老宅里里外外翻新个遍。”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就在市场里打混的原因,即便是这个项目其实带有浓重的扶贫性质,我这位朋友依然非常谨慎,在改造前,已经分别跟这栋老宅的10个业主签订了改造协议和租约,在获得所有人签字后,这才开始动工的;”
“结果呢……”
“等他花了半年时间,辛辛苦苦把这栋老宅改造好了的时候,又有两户人家跳了出来,声称他们也是业主,我朋友在没有获得他们签字同意的情况下就开始动工,给他们造成了极大不便,因此不但需要补他们一份租金,还需要赔偿他们的损失。”
“我朋友当时就傻了,因为租金还好说,但是那两份赔偿金却委实有些狮子大开口了些。”
“要知道,我那朋友当初之所以决定在这里投资民宿项目,其实除了看好这个村子的乡村游前景外,其中不免也有着许多做公益的成分,被这两户村民这么一闹,情感上委实有些受伤;”
“但是当时房子已经改造完毕,砸了那么多钱下去,我那位朋友怎么忍心看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打水漂?”
“于是乎,他强忍着心里的不爽,与两位所谓的业主谈判起来……”
“很简单,你既然说你是业主,那么撇开当初为什么不出现不谈,你的产权合同呢?至少要有东西来证明你自己的身份,这才有继续谈下去的前提吧?”
“结果那两户村民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他们没有产权合同,但他们就是业主,而且该给的租金和赔偿金,一分不能少!”
“我朋友是树人先生的崇拜者,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一些事情,当时就拒绝了赔偿金的要求,甚至要让他们出具村政府的正式证明文书,才能就租金的补约问题进行后续谈判——如果动不动就有人跳出来说自己是业主,要求补偿,他哪里扛得住?”
“而且,就算是那两户村民真的是业主,但这种事前不说,事后跳出来要补偿的行为,未免有些太刻意且过份了些。”
“于是乎……谈判破裂了!”
“最后,那两户村民就跑过来,直接那大铁锁把这栋老宅的房门给锁上了,还时不时地跑过来晃悠。”
“这一下,我那朋友没辙了,他又不能去砸锁,或者直接与这两户村民直接发生口角冲突,不然吃大亏的肯定是他这个外乡人;”
“可是呢,他又忍不下这口气,更加不愿意当成冤大头被层层割肉——地球人都知道,有些事情开了个口子,就再也堵不住了!”
“最终,几次与村里沟通无果后,他干脆就直接离开了!”
(ps:这故事是真的,只不过发生的时间线是在2015年罢了,而且那村子离赫赫有名的龙潭村并不远。)
………………
说到最后,杨铸笑眯眯地看着谢邀:“所以……谢总,你是打算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直接在复兴村投这个农家乐么?”
谢邀听了故事后,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年头想要做点好事还会遇到这种糟心事,不过他到没有怀疑杨铸在忽悠他,毕竟铸投商贸的金字招牌还是很好使的。
当下很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那些村民的认知差异就大到了这个程度?难道他们不知道,有人愿意跑到村里来投资,无论如何对他们而言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么?”
杨铸笑了笑。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利益切身,哭爹喊妈。
他不相信那两户村民不知道有人愿意跑过来投资,对整个村子而言是大大的好事,也会带动其他外乡投资者跑过来跟投,从而在村里形成小型民宿产业链;
但是……事关自己的眼前切身利益,谁又会在乎整个村子的利益会不会受损?
事实上,这也是杨铸之所以对城口县出台的这一系列本地经济刺激计划并不太感冒的原因——五千年的历史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人类向来是一个“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物种,而城口县出台的政策,很明显存在着产业资源融合后基层农民既得利益被隐性剥夺的隐患。
就拿今天那个看起来很有些市场前景的乌米子核桃项目来说,如果单纯只是在产品价值上加码,并且将绝大部分利益让渡给了那些跑过来投资的企业……一年两年还好,三年以后,那些果农们看到自己采摘加工出来的核桃卖出天价,但到手的钱永远只是那么固定不变的一丢丢,而且自己压根底就没有议价权的时候。
你猜……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
而且,所谓产业升级并不是企业单方面一厢情愿地砸钱就可以解决,除了人才、资金、技术这些基本条件外,外部市场需求的拉动力和基层内部托力缺一不可——后世诸如石斛产业,之所以前后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初步形成了局部区域的产业升级,很大一块原因就是在初期,大部分利润全被育苗所之类的少数几个环节赚走了,基层的托力严重不足,自然也就没有足够的驱动力来主动进行革新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