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我听说,那镇守襄阳的符睿就是死于这个王谧之手,他本是文臣,却骁勇善战,颇有谋略,这个人如今也到了邺城外,我们真的要小心了!”
张蚝也有同感。
“历来行军打仗,最怕遇到这样的敌人。”
“不只是勇勐,还有计谋,将军,邺城不容有失,我们切不能赶走了虎,又引来了狼。”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不禁念叨,你越是不想看到的事情,他就越是要发生,很快,张蚝就会发现,邺城内外,虎不容易赶走,狼也是引来了,就不会离开。
至于这个邺城古都的脚下,唯一的失败者,或许只有他氐秦而已。
不管怎么说,如今北府兵到此,还是打着支援的名号。
人家是来提供帮助的,你总不好一开始就怀疑人家的动机,那未免显得太过小气。
都到了漳水边上,难道还要让人家退回到京口吗?
就是符丕想,刘裕也不会答应。
符丕这边刚刚燃起一点小小的希望,觉得邺城有救了。
然而,很快王永就亲自把这一团小火苗亲手浇灭了。
“还有一点,属下认为当有所注意。”
“这次晋军的将领,大多是新人,看起来相当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这对我军,甚至是整个北镇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这些将领都沉稳多智,意志坚定,晋王得人呐!”
二十多岁?
还全都是?
符丕感觉眼前一黑,世界观几乎将要崩塌了。
即便他保住了邺城一地,面对强悍的晋军将领,士气高涨的晋军兄弟,氐秦还真的可以复起吗?
…………
邺城二十里外,倒松峰上,慕容德正站在山包上观察着邺城周边的动静。
今天照例是没有作战任务的一天。
大清早,眼见着邺城守兵还没有换值,他便起了个大早,派遣了几个小兵跑到邺城城楼下喊口号。
再次申明慕容部的要求,借道!
我们要借道,必须从此处过!
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我们就不走。
哼!
一番吼叫,终于把邺城的守军全都叫醒了。
一支翎羽箭从小兵们的耳边呼啸而过,正好射偏。
稍稍抬头,就可以看到,城楼上邺城守军愤怒的脸。
他娘的!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扰人清梦,罪该万死!
倒松峰上,慕容德得意的看着这一幕,很好,很好。
就应该这样嘛。
大家都精神着点才好。
谨防兴致起来了,说打就打,一点不含湖。
视线望远,得意的慕容德,忽然脸面一僵。
呆住了。
“泓儿,你快看!”
“漳水对面,那是什么?”
“是营帐吗?”
视线范围的最远处,涛涛漳水对岸,一个又一个的小帐篷挤在一起,看起来竟然也有七八十个之多!
慕容泓本来还没睡醒,是出来吹风醒神的,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营帐,也顿时精神了。
“这是……”
“怎么回事?”
“氐秦的部队吗?”
“什么时候出城的?”
连串疑问,从慕容泓的嘴里蹦出来,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慕容部就是从长安地界一路行军到此地的。
按照他的设想,这些营帐里的士兵,只能是秦兵,是氐人。
可是,他们是从哪里绕过来的?
邺城以西,早就已经被几个部落分别把持,分割成了条块,别说是长安城里的秦兵了,就说是慕容部的士兵,要想再原路返回长安,都回不去。
所以,他们也只能一路再向北走。
无法回头。
“不会是从南边过来的吧。”慕容德端详着眼前的情况,喃喃道。
邺城以南,确实还有几个氐秦把守的重镇,要说抽调兵马,也确实能凑到一些。
不过,他们既然是氐秦的军队,邺城的形势都这样危急了,他们为什么不赶紧过来救援?
难道,是等着慕容部先出手?
“符丕那边也没动静啊!”
“太奇怪了!”
“德叔,我们怎么办?”
如果氐秦真的叫来了援军,那他们慕容部也会很尴尬,难道真的要打?
“先别急,再等等看。”
“邺城里面不是还没有动静吗?”
“可是,等他们真的出兵了,我们不就被动了吗?”慕容泓很着急,握紧腰间宝刀,戒备起来。
慕容德反笑道:“我们要是现在去挑战,才更容易被动。”
“邺城以内重兵把守,邺城以外,虽然看起来人数不多,但也有他们的队伍。”
“城内城外夹击,我们还不成了馅饼?”
“这……我还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
慕容泓没话说了。
慕容德此刻的神情也是异常的严肃,他忽然感觉,驻扎在此,以借道为名闹事,或许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是个错误。
“所以,我们只能静待时机。”
“我总是觉得,邺城里也不太平。”
“叔父何出此言?”
“你看,早上的时候,我们的士兵前去城外叫阵,他们不过是放了几支箭,吓唬一下。”
“如果,他们真的城外有重兵做外援,还会这么客气?”
慕容泓恍然大悟,锤手道:“对啊!”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那就再等等吧!”
慕容泓伸了个懒腰,踱回大帐了,慕容德松了口气,想打仗,指望他们两个怎么行?
慕容小锤锤,你为什么还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