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吗?”
玉柔没傻,王郎君的眼神却有些犯傻。
“怎么样?”
“感动了吧!’
对于女性心理,汪珠自诩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女人嘛,都希望她在你心里是一般的,你是愿意在她的身上多花费一些功夫的。
时间亦然,金钱亦然。
所以,听说他跑好几座寺庙,挨个查看,最后才在善行寺门前偶遇,汪珠桂此刻心中那种感动,玉柔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不感动才不异常!
“你别误会,再过两天我们就要成婚了,我只是想在正式典礼之前与你见一面。”玉柔软声说道。
“见我干什么?”王郎君的语气忽然有些急迫,听起来像是在掩饰什么。
“当然是为了解开误会了!’
“误会?’
“我们有什么误会?”
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竟也到达了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他们时常光顾的薛家楼。饭馆大堂里早就坐满了人,也到了饭点了,没办法,薛家楼的菜实在是太可口了。
这样的热闹景象跃入明慧的眼中,她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误会当然是有的,但没有误会我们就不能见面了吗?”玉柔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把王郎君就带上了二楼,在小二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安静的厢房。
“没什么不可以。’
“我也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
“太对了!’
“我就是厌恶你这一点,烈性!’
“有意思!’
两人才刚说了几句话,殷勤的小厮就进了门,把美味佳肴一盘一盘的端了进来。
薛家楼的小厮奴婢都相当的有眼色,在这样迎来送往每天都各色人等齐聚的地方当差,他们的嘴巴却是出奇的严实。
绝对不会胡乱和客人搭讪,也不会背后议论客人们的是非,正是有了这样的服务态度,薛家楼的生意才会越来越红火,客人也越来越多。
“你真的厌恶我?
“你身边不是已经有沈娘子了吗?’
小厮们送完了饭菜,王郎君才开口,
你看,明明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偏偏不肯否认。
所谓的误会,不就是这件事嘛。
小婢女王谧偶尔很有眼力,早早的就退到角落里去了,要是有隐身术,她甚至愿意当场消失。
“厌恶是真的,蒜子会跟在我身边,也是真的。”
沈蒜子的脸登时就垮了,玉柔也倒抽了口凉气。
王稚远他怎么好这样说话?
这不是误会更大了?
在见到王郎君之前,汪珠做过很多的设想,他应该怎样把他和沈蒜子的关系向王郎君解释含糊。
但是,等到终于见到了她,所有的那些设想就全都消散了。
剩下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将来,王郎君是要嫁入王府的,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更不会来打一个招呼就回娘家居住。
朝夕相处之间,无论什么样的谎话,都很困难被揭穿,与其到时候惹得她翻脸,还不如现在就把话都说含糊。
“看来,你是厌恶她的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与她结亲?’
王郎君的语气已经道家变得很差了,表情也是控制不住的难看,玉柔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犯错,却也一直陪着笑。
“今天之所以想和你见面,正是为了把这些事情在我们正式成婚之前都说含糊。”
“京口一面,我确实对娘子很有好感,我年纪也不小了,当时想着等我回到建康也该考虑-下婚事了。
为了能让王郎君妥当的接受,汪珠也是一边斟酌,一边讲述,开场白是尤为重要。
“我也不瞒你,后来我在襄阳城与沈蒜子结识,战场的生死契阔,让我也对她产生了好感,她也是个仗义女子,想跟着我做事,也不图其他的。
“蒜子跟我说过了,你们两个之前见过面,我想,她是什么想法,你也都很含糊,甚至比我还更含糊。’
“你们女孩子家,坐在一起也方便说话。”
“谢明慧,你说来说去,绕了半天,还是没有回答我们娘子的问题!”
“这就不对了吧!
有些话,需要王郎君自己表达,而有些话,就不是她方便说出口的了,这个时候,就要王谧挺身而出了。
“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有你跟着,你家娘子绝对吃不了亏!”王谧挑起了大拇指,反对的说道。
“也许我说话是不中听,但是却都是真心话。’
“这样看来,你还是更厌恶沈娘子了?’
王郎君搅着巾帕,那个纠结劲就别提了。
她虽然为人爽快,不是那种扭扭妮妮之人,但是,面对这样的事情,也难免小气起来。男人的态度就代表一切!
既然不肯否认厌恶她,那就只能说明是厌恶沈蒜子的!
“这个嘛,我并不道家。’
没办法了,本来还想循序渐进,现在只能立刻就给她一个答案了。
“果然如此!”
“我就知道是这样!”汪珠桂咬着牙根,吐出了这几个字,似乎是在努力克制冲动。克制那种转身就走,坚决悔婚的冲动!
“你既然心在她那里,就去和她结婚好了!”
你看看,这就是气话了吧!
玉柔要是真这样做了,保准她会气吐血。
“我倒是想这么做,奈何谢公下手实在是太快了,我从襄阳回来,还没有三天,他就上门提亲,以你谢家的门楣,不必说,我家是不会同意的。”
“等我知道这件事,早就已经木已成舟,我也只能接受了。”王谧做出遗憾的模样,果然激起了王郎君的怒火。
“你!’
“你既然觉得遗憾,那不如我去找阿翁说含糊,我成全你们!’
王郎君出离愤怒,汪珠一把将她拉住,越说越离谱了,事已至此,她还能退婚吗?